阴阳源晶落在掌心。
触手微凉,又带着点温润,像攥着块好玉,又像捧着刚化的雪水。
林风趴在地上,手止不住地抖,几乎握不住这东西。
他低头瞧着掌心的晶体——拳头大小,黑白分明,一圈光晕在上面慢慢转。
晶体很轻,像没重量,又沉得压手,仿佛托着半座山。
浑身还残留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像被火烤又被冰浇。身体像散了架再胡乱拼起来,到处是口子,渗着血,动一下就眼冒黑星。
神海空落落的,经脉全是破洞,连抬根手指的劲都快没了。
这玩意儿……就是刚才差点要我命的东西?
也是我拼了半条命才拿到的?
他想扯扯嘴角笑一下,结果牵动脸上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掌心的晶体有了动静。
不是自己动,是里面转着的黑白光突然快了起来。黑与白像两条咬着尾巴的鱼,猛地转成一团。
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顺着掌心,往他身体里钻。
这股力量和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两股要么狂暴得毁东西,要么猛涨生机,都透着股冲劲。而这股力量温温和和的,又很厚实,像积了上万年的底子。
它暖,又带点凉;沉,又轻得贴肤。
力量分成两股,一股是奶白色的暖流,透着活气;另一股是暗黑色的凉流,带着点消弭的意思。两股力量分得清楚,又缠在一起转,平衡得让人心里踏实。
它们先流进林风的胳膊。
流过的地方,真出了奇迹。
胳膊上那些灰黑、干得裂口的死皮,被暖流一拂,立马透出血色,裂口处冒出嫩肉,眼看着愈合、结疤、掉皮,露出来的新皮肤比以前还好。
而那些红肿溃烂、长满水泡的地方,凉流一过,过分的生机就被压了下去,炎症消了,肿也退了,烂掉的组织被悄悄清掉,刚好给新肉腾地方。
暖流补,凉流清,配合得刚好。
更舒服的是,它们修完表面伤口,往血肉、骨头、经脉里钻的时候——麻酥酥的,又痒又疼,但更多的是松快,像干得裂了缝的地遇上雨,渴极了的河迎来水。
每个破了的细胞都像在喘气,每条断了的细经脉都在抢着吸这股力量,重新接起来,还变宽了些,也更结实了。
之前被两股极端力量搅得一塌糊涂的身子,这会儿被这股平衡的力量一顺,很快就归了顺。
破的地方补好,堵的地方通开,脏东西被黑凉流化掉,新长的地方被白暖流喂足了劲。
速度快得吓人。
林风都能听见自己身体里的轻响——那是骨头在变密;能感觉到肌肉纤维重新编起来,比以前结实;闭眼“看”得到经脉上的裂口飞快合上,通道比受伤前还宽、还滑。
疼劲像退潮似的没了,换成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像泡在热水里,浑身都透着股新生的力气。
但这还没完。
身子的伤修好八成时,那股平衡的力量没停,顺着经脉往丹田、往神海涌。
丹田里,之前耗得快干的气旋像饿疯了,疯狂吞着这股力量。气旋飞快涨起来,转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实。
神海里的吞噬漩涡更不客气,黑白交织的力量一进来就被卷到中心。这次漩涡没乱碾,而是温温柔柔地把力量拆了、吸了、转成自己的。
林风清楚地感觉到,卡在神海三层巅峰的那层壁垒,被这股又厚又纯的力量一冲,开始松了。
不是硬撞开的,是水到渠成。像水库满了,闸门自然就开了;像果子熟了,自己就掉下来了。
没什么大动静,也不疼。就那么一下,像一层薄纸被捅破。
嗡——
神海轻轻震了一下。
丹田的气旋猛地缩了一圈,体积小了,转的速度和结实程度却翻了好几倍。气旋中心,那点模糊的“神”的影子,变得清楚多了,还透着点微弱的灵气。
神海的范围也悄悄往外扩了一圈,灰蒙蒙的雾淡了些,看得更远了。中间的吞噬漩涡转得更稳、更有力,体积也大了点,中心那块黑碎片的光收得更沉。
突破了。神海四层。
林风都有点发愣。好像本该如此,又好像等这一步等了很久,就差这最后一把劲。而阴阳源晶的力量,刚好就是这把劲。
力气从身子深处涌出来,不是虚浮的涨,是扎实的、沉在骨子里的,每一分都能由着自己使唤。
他下意识攥了攥拳头。
“咔嚓”一声,指关节响得清楚,不是错位,是力气满得撑不住的动静。皮肤下的肌肉微微鼓起来,血跑得更快,心脏跳得也更有力。
他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动作顺顺当当的,一点不疼。身上还沾着血和烂肉渣,衣服破成条,但皮肤下面的身子,已经是全新的了——甚至比以前还强。
他低头看胳膊,皮肤光溜,透着点健康的润色,捏一下弹性十足,底下的肌肉却硬得很。他随手往旁边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按了按——没用力,真就是随手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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