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镇东将军府。
“废物!一群废物!”
一只盛满美酒的青铜酒爵,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镇东将军赵莽,一张国字脸,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大厅之下,跪着那几名,从南郑城,侥幸逃回的斥候。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区区一群流民,一个毛头小子,就将本将军的亲兵,折损大半,还俘虏了李威?”赵莽的声音,如同咆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名偏将,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将军,那南郑城,地处险要,又有高人坐镇,行事诡异。依末将之见,不如,先行查探清楚,再做定夺……”
“查探?查探什么?”赵莽,一脚,将那偏将,踹翻在地,“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让本将军,小心行事?传我将令!”
赵莽,一把,抓起帅案上的令箭。
“点兵三万!本将军,要亲自,踏平那座狗屁‘南郑城’!城中,无论男女老幼,鸡犬不留!”
赵莽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对于赵莽而言,区区一座流民之城,根本,不足为虑。让赵莽,无法忍受的,是这份耻辱。
“将军三思!”另一名老成持重的副将,急忙,上前劝阻,“南郑城,易守难攻。我军,长途奔袭,不宜,强攻。不如,围而不打,断其粮草……”
“闭嘴!”赵莽,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本将军,明日,就要看到,那座城,化为一片火海!谁敢,再言一个‘不’字,立斩不赦!”
众将,尽皆,默然。
“报——”一名传令兵,匆匆,跑入大厅,“将军,那几个被俘的士兵,被……被放回来了!”
“哦?”赵莽,眉头一挑,“人呢?”
很快,那几名,被吴长生,故意放回的蔡国士兵,被带了上来。
“将军!那……那南郑城,狂妄至极!”为首的士兵,哭诉道,“他们,不仅不放李校尉,还……还说,让将军您,亲自,去领人。否则,三日之后,便将李校尉的头颅,挂在城头!”
“狂妄!竖子,安敢如此!”赵莽,气得,浑身发抖。
“那城中,有多少兵力?头领,是何人?”赵莽强压着怒火,问道。
“兵力,不过千余。头领,是一个名叫‘白暮’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但出手,极为狠辣。”
“千余人?一个少年?”赵莽,怒极反笑,“好好好!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何方的神圣,敢如此,不将我赵莽,放在眼里!”
赵莽,转头,看向地图。
“那帮蠢货,以为,守着一座坚城,便可,高枕无忧了吗?”赵莽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传令下去,大军,秘密开拔。不走官道,绕行‘黑风峡’!本将军,要在一日之内,兵临城下,给那帮不知死活的贱民,一个‘惊喜’!”
……
三日后。
黑风峡。
此地,乃是,通往南郑城的一条绝密小径。峡谷,狭长,崎岖,两侧,是高达百丈的陡峭悬崖,寻常,只有采药人和猎户,才会,从此地经过。
此刻,在这峡谷两侧的悬崖之上,却如幽灵般,潜伏着,近千名南郑新军。
他们,人人,口含草根,身披伪装,趴在冰冷的岩石之上,已经,整整,一夜。
白暮,就趴在,最前方的一块巨石之后。
少年的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少年的目光,则如鹰隼,死死地,盯着峡谷的入口。
吴长生先生的计策,会不会成功?那骄横的赵莽,真的会,如先生所料,选择,走这条绝路吗?
白暮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对于那位,仿佛能洞悉天地万物的先生,白暮,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日头,渐渐,爬上了正空。
峡谷之中,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在呼啸。
一些年轻的士兵,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白暮,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静。”
一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所有的骚动,瞬间,平息。
又过了,不知多久。
峡谷的入口处,终于,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一面绣着“蔡”字的黑色大旗,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蚁群一般的蔡国士兵。
来了!
白暮的瞳孔,骤然,收缩。
蔡国的军队,拉成一条长长的线,缓缓,驶入狭窄的峡谷。他们,军容不整,神情懈怠。显然,在他们看来,这次“平叛”,不过是一场,轻松的武装游行。
赵莽,骑着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走在队伍的最中央,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白暮,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条长蛇,将整个身躯,都完全,钻进这个为它,精心准备的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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