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站的铁皮穹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一半已经塌落在地,露出里面纠缠的钢筋和线缆——那些曾被根须当作血管的金属管线,此刻像被抽去骨髓的骨头,松垮地搭在断裂的承重柱上。林峰靠在残存的混凝土断墙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的神光棒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后一丝红芒,变成块黯淡的红色晶体,边缘还沾着几粒灰黑色的粉末——那是根须核心被净化后的灰烬。
“这玩意儿真成灰了?”进次郎的初代装甲正碾过一堆半机械残骸,合金靴底与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里,他弯腰捡起一块带着绿色纹路的碎片。碎片的断面很平整,是被迪迦的光线整齐切开的,原本流淌着液态金属的纹路已经凝固,像冻住的墨绿色岩浆。“连点活气都没了,比在核电站拆的那只干净多了。”
诸星弹蹲在观测站的核心机房旧址,那里的地面陷下去一个浅坑,坑底覆盖着层淡金色的粉末,是迪迦光能量残留的痕迹。他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空气中除了金属锈蚀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臭氧气息——那是高强度光能量燃烧后的味道,和上野站、银座百货的残留气息完全一致,只是浓度更高,像被压缩过的光。
“核心的虚空能量被彻底分解了。”他站起身时,作战靴踩在粉末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连分子结构都被打散了,不可能再重组。”头镖在他掌心缓缓旋转,银紫色的光带扫过周围的残骸,那些半机械部件上的绿色纹路正在快速褪色,露出下面原本的金属光泽,“从地铁根须到海沟硫化外壳,再到这具半机械躯体,它的进化链断在这里了。”
林峰的喉结动了动,一阵腥甜涌上喉咙,他强忍着咽下去,指腹在断墙上划出浅浅的刻痕。监测仪的屏幕还亮着,三维模型里代表根须的绿色光点已经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均匀的蓝色波纹,像被熨烫过的海面。但他的目光没停留在屏幕上,而是盯着模型右上角的小窗口——那里,一道微弱的黄色脉冲正从东京湾的海平面方向传来,频率稳定得不像自然现象,每三秒跳动一次,像某种有规律的呼吸。
“你们看这个。”他把监测仪递过去,屏幕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黄色脉冲的波形图在窗口展开,峰值处带着细小的锯齿,“从五分钟前开始出现的,来源在东经139度,北纬35度附近,正好是刚才那个黑点的位置。”
进次郎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屏幕:“这是啥?新的根须碎片?不对啊,频率跟之前的绿线完全不一样。”他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装甲的头盔,“像不像上次截获的佩丹星人通讯信号?就是加密方式更复杂。”
诸星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信号的频谱分析。黄色脉冲的谐波里藏着三段隐藏频率,其中一段的波形与数据库里“百特星人残留信号”的特征高度吻合,只是振幅更低,像是经过了特殊伪装。“不是佩丹星人,也不是百特星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头镖的光带突然在掌心亮了亮,“这信号在扫描我们的能量特征,从刚才迪迦光线爆发时就开始了。”
观测站的废墟突然刮起一阵海风,卷起地上的金色粉末,在半空中织成道透明的光帘。透过光帘,能看到东京湾的海平面上,那个小黑点已经变成了梭形轮廓,表面覆盖的暗灰色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那是宇宙飞行器常用的反侦察涂层,比SSSP数据库里记录的任何一种涂层都要先进。
“它在减速。”林峰的心跳开始加速,掌心的神光棒碎片虽然凉透了,但他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悸动,不是警示,更像是某种……共鸣。就像两块不同源的磁石,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距离我们还有12海里,高度维持在海拔三千米,没进入攻击姿态。”
进次郎的初代装甲突然启动推进器,淡蓝色的尾焰在废墟上卷起一阵尘土:“要不要先打下来?装甲的主炮还能充能,刚好试试新换的瞄准镜。”他左肩的合金板在推进器的震动下发出“咔哒”轻响,是上周维修时没焊牢的痕迹,此刻却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别冲动。”诸星弹的头镖突然组成防御阵,银紫色的光带在观测站上空展开一道屏障,“对方没表现出敌意,贸然攻击可能触发反击程序。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艘飞行器的前端,那里的发光装置正在闪烁,频率与地球的应急通讯信号惊人地相似,“它在发送识别信号,像是在申请接触。”
林峰的监测仪突然收到一串新的脉冲,这次不再是杂乱的扫描信号,而是一段规律的二进制代码。他快速调出解码程序,屏幕上跳出一行扭曲的文字:“观察者-7,检测到高纯度光能量爆发,申请坐标确认。”
“观察者?”进次郎的装甲歪了歪头,“是宇宙里的观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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