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令颁布的第二天午后,县衙的宁静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大人!大人!出事儿了!”衙役周强一路跑进门,脸上带着焦急,身后跟着两个同袍,正押着一个穿着短打、满脸横肉的汉子,汉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挣扎着想要挣脱。
刘飞刚在院子里和赵青讨论完训练计划,闻言立刻起身:“怎么回事?”
“回大人!”周强喘着气,指着被押的汉子,“这是张大户家的家奴,叫张三。刚才在街口,他因为一个老汉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当场把老汉打倒在地,还踹了好几脚!我们巡逻经过,正好撞见,就按您颁布的新令,把他给押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又走进来几个百姓,其中两个人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老汉的额头破了个口子,渗着血,嘴角也肿着,显然伤得不轻。
“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老汉被扶到院子中央,颤巍巍地想跪下,被刘飞赶紧拦住。
刘飞让老仆役先带老汉去后院处理伤口,随即沉下脸,看向那个叫张三的家奴:“你可知罪?”
张三梗着脖子,一脸嚣张:“我是张大户家的人!那老东西挡了我的路,我教训他怎么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赶紧放了我,不然张大户饶不了你们!”
他显然没把这些“新招募的衙役”放在眼里,更没把这个刚到任的县令当回事,以前在万山县,乡绅家的家奴就算打了人,官府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罚几文钱了事。
可他话音刚落,王虎就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厉声喝道:“放肆!在大人面前也敢撒野!”
张三被按得肩膀生疼,却依旧嘴硬:“我怕什么?张大户马上就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果然,没过多久,张大户就带着两个随从,急冲冲地走进县衙,一进门就嚷嚷:“刘大人!手下人不懂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看到被押着的张三,脸色沉了沉,却还是对着刘飞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施压:“刘大人,这张三是我家的家奴,平时有点鲁莽,但也不是故意伤人。那老汉我认识,就是个流民,要不这样,我给老汉赔点医药费,这事就算了?”
旁边的吴文才悄悄拉了拉刘飞的袖子,低声道:“大人,张大户在县里有些势力,要不……按惯例,让他赔点钱,把人领回去?”
所谓的“惯例”,就是乡绅家奴犯错,只要主人出面,官府大多会卖个面子,从轻发落。这也是之前万山县的“规矩”。
刘飞却摇了摇头,看着张大户,语气平静却坚定:“张大户,本县昨天刚颁布新令,严禁欺辱老人。你家奴当街殴打老汉,证据确凿,岂能‘算了’?今日升堂,正好让百姓看看,本县的政令,到底算不算数!”
说罢,他转身对衙役道:“击鼓升堂!”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在县衙里响起,很快,大堂门口就围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听说张大户的家奴被抓,新县令要升堂审理,都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县令,是不是真的敢动张大户的人。
刘飞坐在公案后,惊堂木一拍:“带原告、被告上堂!”
老汉被扶到堂下左侧,虽然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却依旧脸色苍白。张三被押到右侧,看到门口围满了百姓,又看了看刘飞严肃的神情,嚣张的气焰弱了几分,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张三,”刘飞看着他,“你当街殴打老人,可有此事?”
张三瞥了一眼旁边的张大户,见张大户脸色难看,没敢再嘴硬,却还是狡辩:“是那老东西先碰的我,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没打他!”
“你胡说!”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我只是捡地上的谷粒,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一脚把我踹倒,还踢了我好几脚!周围的乡亲都看见了!”
刘飞看向堂下的百姓:“可有目击者,愿意作证?”
人群里,一个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大人,我看见了!张三确实把老汉踹倒在地,还骂骂咧咧的,小的可以作证!”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又有两个百姓站出来,证实了老汉的话。
证据确凿,张三再也无法狡辩,脸色变得惨白。张大户坐在一旁,脸色铁青,却也知道此时再求情,只会让自己下不来台,只能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旁边的老胥吏悄悄对刘飞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适可而止”,毕竟张大户不好得罪。可刘飞假装没看见,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张三,你当街殴打老人,违反本县新令,按律当杖责二十,再罚劳役一个月,负责清理县城街道!你可服?”
“什么?!”张三和张大户都愣住了。杖责二十,还要罚劳役,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张大户立刻站起身,沉声道:“刘大人!不过是一点小事,何必如此严惩?再说,张三是我家的人,要罚也该由我来罚,就不劳县衙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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