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校场的土台上,插着两面褪色的麻布旗,上面用炭条画着简单的“山”字——那是万山县的临时旗帜。清晨的风里,旗帜猎猎作响,台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前排是穿着皮甲、握着武器的万山营士兵,腰杆挺得笔直;中间是握着锄头、短刀的民壮队,眼神里带着紧张却透着坚定;后排是矿工、工匠、流民代表,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带着孩子的妇人,每个人都望着土台,等着台上的人说话。
刘飞穿着一身半旧的短打,腰间别着那把刘铁匠打的精钢刀,一步步走上土台。他没有穿铠甲,也没有带随从,就像平时和大家一起干活时那样,简单却有力量。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旗帜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件事要和大家说清楚,不瞒,也不藏。”刘飞的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校场的每一个角落,“周强的斥候查得明白,黑云寨、秃鹫岭、狼牙洞的山贼,凑了九百多人,要在一个月后,来抢咱们的万山。”
话音刚落,台下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虽然之前已有风声,但亲耳听到“九百多人”,还是有人倒吸凉气。后排的一个老妇人,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了,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刘飞没有打断骚动,等大家的情绪稍平,才继续说:“我知道,九百多人,比咱们的士兵加民壮还多两倍,有人会怕——怕城墙守不住,怕粮食被抢,怕好不容易有的安稳日子,又没了。”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落在那个老妇人身上,声音放柔了些,“但我想问问大家,一年前,你们在哪?”
一、回顾过往:我们守护的,是拼来的安稳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所有人的心里。台下渐渐有了细碎的回应,有人小声说“在逃荒”,有人说“在山里饿肚子”,有人说“被山贼抢得只剩一身衣裳”。
刘飞抬手,让大家安静,然后缓缓开口:“一年前,我刚到万山时,这里只有几十流民,矿场是废的,县城是破的,大家每天想的,就是‘今天能不能吃上一口饭’。可现在呢?”
他伸手指着校场外:“大家看——矿场里,你们每天能挣工分,能换粮食,有的还攒下了通宝;工坊里,孙师傅、刘师傅带着大家打铁、造器,咱们有了自己的刀、自己的铳;流民棚里,孩子们能去夜校识字,冬天冻不着,夏天饿不着;官市上,你们能换布、换盐,不用再怕被人抢、被人骗。”
“这些是什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咱们一起拼出来的!”刘飞的声音渐渐提高,“是赵青带着大家守矿场,挡住了黑风寨的第一次偷袭;是张叔带着大家挖矿石、炼银,让咱们有了钱买粮;是吴师爷带着大家管粮饷、建官市,让咱们的日子有了规矩;是王炮头、胡师傅带着大家造火器、做皮甲,让咱们有了能护身的家伙;更是在座的每一个人,每天扛着锄头、握着铁镐,一点点把万山建起来的!”
台下的骚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每个人都在回想,从逃荒到安稳,自己付出了多少力气,万山的每一寸土地,都浸着他们的汗水。那个之前恐惧的老妇人,眼里的害怕渐渐变成了不舍,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像是在说“这是咱们的家,不能让山贼抢了”。
矿工刘老栓突然喊了一声:“大人说得对!这日子是咱们拼出来的,绝不能让山贼毁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劲,立刻有人跟着喊:“对!不能让他们抢!”
刘飞看着大家眼里燃起的光,心里踏实了——他要的不是“不怕”,是“知道为什么而战”。
二、打消顾虑:我们有的,是能赢的底气
等大家的情绪起来,刘飞话锋一转,开始说“咱们的底气”:“有人说,山贼人多,还有攻城器械,可我要告诉大家,他们是乌合之众,咱们才是一家人!”
他一条条数着准备:
“第一,他们是为了抢钱抢粮凑在一起的,黑云寨想报仇,秃鹫岭想抢粮,狼牙洞想抢铁,心不齐——之前周强的斥候看到,他们因为分粮食,已经吵过一架,这样的队伍,打起来只会互相拆台,不会互相帮忙;咱们呢?咱们是为了守家,守自己的粮、自己的棚、自己的娃,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比他们强十倍!”
“第二,他们的攻城器械是瞎凑的——攻城梯是粗木拼的,一推就倒;撞木是松木裹铁皮,咱们城墙上堆着滚石、火油,他们敢来撞,咱们就用滚石砸、火油烧,让他们有来无回;咱们呢?王炮头造了十五把火铳,能打穿他们的皮甲,接下来一个月还能再造二十把;孙师傅和刘师傅每天能打三十把长矛,咱们的士兵手里的家伙,比他们的破刀强得多!”
“第三,咱们的防御早准备好了——赵青带着大家加固了城墙,城外挖了护城壕,埋了尖木;陈铁山带着人在矿场设了埋伏,滚石、火油都备齐了;吴师爷把粮食都集中到了核心粮库,保证大家守城时饿不着;连咱们的民壮队,都练了搬滚石、递火油,就算不上一线,也能帮上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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