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县的商队刚出县城没十里,就被一群逃荒的流民围住了。领头的商队伙计李三勒住马,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人们,心里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天遇到的第三拨拦路的流民了。“你们要干啥?”李三尽量放柔声音,怕吓到这些人。
“兄弟,俺们听说万山县打跑了千名山贼,还管饭,是真的不?”一个拄着木棍的老农颤巍巍地问,眼里满是期待。李三心里一动,勒马回道:“当然是真的!俺们就是万山的商队,前阵子山贼来攻,俺们刘大人带着弟兄们把山贼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县城里安稳得很,只要肯干活,每天都能吃两顿饱饭,矿场、工坊都招人呢!”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流民们瞬间炸了锅。“俺就说有真地方!”老农激动得直跺脚,转身对着身后的流民喊,“走!去万山!跟着刘大人,有活路!”人群里爆发出欢呼,不少人立刻收拾起破旧的包袱,跟着商队的方向往万山赶——这一幕,正在周边清河县、平林县的每一条官道上上演。
万山大败山贼的消息,比之前“能吃饱饭”的名声传得更快、更远。商队带着战利品去府城交易时,故意把“九百山贼被打垮、黑虎被活捉”的事说得绘声绘色;之前投降的山贼里,有几个是邻州来的流民,被刘飞放回家后,逢人就说“万山有刘大人,能打退山贼,还能给饭吃”;甚至府城的小吏,在茶馆里听了万山的事,也会对着逃荒的流民说:“要活命就往西南去,万山县能安身。”
不到半个月,涌向万山县的流民就形成了规模空前的大潮——不再是之前几十人、上百人的小队伍,而是成百上千人结伴而来,队伍从县城西门一直排到了十里外的官道上,像一条蜿蜒的长龙。这些流民里,有邻州被农民军战乱波及的农户,有府城破产的小商贩,有卫所裁撤后没了活路的老兵,甚至还有几个会打铁、懂医术的匠人,每个人的包袱里都裹着简单的衣物,脸上虽带着疲惫,眼里却透着“找到希望”的光。
“刘大人!开开门吧!俺们是从邻州逃来的,家里被兵烧了,就想来万山讨口饭吃!”城门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对着城头上喊,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孩子饿得直哭。城头上的士兵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既震撼又同情,却只能按刘飞的吩咐回话:“大家别急!刘大人已经安排好了,民政司的人正在登记,按顺序来,每个人都有饭吃!”
县衙里,吴文才拿着刚统计的流民数量,额角的汗不停地往下淌:“大人,这三天来的流民已经超过两千人了,西门外的临时安置营早就满了,现在只能在城南的空地上搭茅草棚,可还是不够……”他顿了顿,补充道:“来的人里,有不少年轻力壮的,还有十个会打铁的、三个懂医术的,甚至有两个之前在卫所当过伍长的老兵,都是有用的人,可安置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刘飞正在看周强送来的情报——邻州的农民军又打了败仗,溃散的士兵到处劫掠,更多流民正往万山的方向赶,估计再过几天,流民数量还得翻一倍。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去西门看看。”
刚到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官道上的流民队伍望不到头,有的人坐在路边啃着硬邦邦的窝头,有的人帮着民政司的人搭茅草棚,还有的孩子在空地上追逐打闹,虽然拥挤,却没有之前的混乱。吴文才指着不远处的大灶:“大人,我让人架了十个大灶,每天煮两锅稀粥,先让流民们别饿着;登记处也加了十个文书,按‘籍贯、技能、家庭人口’分类登记,有技能的优先安排进工坊或矿场,年轻力壮的先编入民壮队,老弱妇孺安排在安置营帮忙缝补、晒粮。”
刘飞点了点头,走到一个正在登记的流民面前——这是个叫老郑的铁匠,之前在邻州开了个小铁匠铺,被溃兵抢了,只能带着家人逃来万山。“大人,俺会打农具、会修兵器,您让俺进工坊,俺保证每天多打两把刀,不白吃万山的饭!”老郑握着刘飞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刘飞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工坊正缺你这样的师傅,孙满仓已经在等你了,去了好好干,万山不会亏待你。”
不远处,两个卫所老兵正在帮着士兵维持秩序,他们穿着破旧的军甲,却站得笔直,指挥流民按顺序排队。刘飞走过去,问他们:“你们之前在卫所干什么?”其中一个叫王伍的老兵回道:“回大人,俺们是宁武卫的伍长,卫所裁了,没处去,听说万山的军队能打,想来跟着您守家!”刘飞笑了:“好!赵青正缺懂军阵的人,你们去军营报道,以后就跟着赵青训练新兵!”
流民潮虽然庞大,却在吴文才和民政司的安排下,渐渐变得有序。每天清晨,有技能的流民被分到工坊、矿场、农耕队,跟着老匠人学习;年轻力壮的编入民壮队,由赵青和王伍等人训练,既练守城技能,也帮忙加固城墙、修缮房屋;老弱妇孺则在安置营里帮忙,有的缝补衣物,有的照顾受伤的士兵,有的帮着煮粥、晒粮,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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