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的药香还没在城内散开,城外联军的投石机就先打破了沉寂。这次抛射的不是石块,而是捆扎紧实的干柴——柴捆里掺着硫磺和松脂,顶端缠着点燃的麻布,像一只只燃烧的乌鸦,拖着长长的火尾,呼啸着砸向万山城。
“火矢!快躲!”城墙上的士兵刚喊出声,第一只“火鸦”就砸在了东门附近的民房上。干柴遇风即燃,硫磺助燃下,火苗瞬间窜上屋顶,茅草和木梁“噼啪”作响,很快就烧成了火团。紧接着,更多的火矢和火捆从天而降:有的落在粮仓附近,虽被守军及时扑灭,却烧黑了半个粮囤;有的砸在安置棚的栅栏上,干草堆立刻燃起大火,流民们尖叫着往主城跑,被士兵们用湿麻布堵在隔离带外。
“翻山鹞”骑在马上,望着城内升起的浓烟,脸上露出狠笑。他本就没指望火攻能直接破城,只盼着烧掉粮仓、引燃民房,让城内人心大乱——瘟疫已经让万山军自顾不暇,再加上火患,就算守得住城墙,也会被内忧拖垮。他挥手下令:“火矢不停!再调二十架投石机,往他们的木制箭楼和城门上砸!”
联军的火矢越来越密集,城墙上的佛郎机炮根本来不及拦截——火捆体积大、速度快,炮弹要么擦着边缘飞过,要么击中后反而让火捆散成更小的火团,溅落在更多地方。西城的一座木制箭楼率先被火捆砸中,箭楼顶端的士兵们来不及撤离,就被大火困住,只能从二楼往下跳,有的摔断了腿,有的被掉落的木梁砸中,惨叫声混着火焰声,听得人揪心。
刘飞站在城楼中央,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不是因为热,是急。他看着城内四处蔓延的火点,又望着城外不断抛射的火捆,突然攥紧了拳头:“不能被动救火!传我命令,民政司立刻组织百姓,在主城街道每隔五十步挖一条防火沟,所有木制建筑都用湿麻布裹住;守军分出一半人,带着水桶和沙土,哪里着火往哪里冲!”
命令刚下,城内就动了起来。百姓们拎着水桶、扛着铁锹,跟着士兵们挖沟——铁锹不够,就用锄头;水桶不够,就用陶罐。张婶带着几个妇女,在防火沟旁递水,见有士兵被火燎到了头发,立刻用湿麻布裹住他的头,往他身上泼水降温。几个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拆着自家的木篱笆,扔进防火沟里当隔离带:“房子烧了能再建,城没了就啥都没了!”
可联军的火攻实在太猛,刚扑灭一处,另一处又燃了起来。刘飞望着西城燃烧的箭楼,突然眼睛一亮——联军的火攻虽凶,却有规律:专挑密集的木制建筑和军事设施砸,只要有火点升起,他们就会集中火力往那里抛射。“赵青,你带五十人,去西城那片空房区。”刘飞压低声音,指着城西一片刚拆完的民房地基,“在空地上堆上干柴和破布,浇上少量火油,别真点燃,只留几个冒烟的火星子。”
赵青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大人是想诱敌?”
“没错。”刘飞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他们见那里‘着火’,定会集中火矢往那砸。你在空房四周的隐蔽处,埋上之前造的火药包,引线拉到城墙根。等他们以为火势失控,派兵攻城时,就点燃火药包,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赵青立刻领命,带着士兵们往西城赶。他们在空房地基上堆起干柴,浇上少量火油后,用火星引燃了最外层的破布——烟雾顺着风往上飘,远远望去,像是真的燃起了大火。果不其然,城外的联军很快发现了这个“新火点”,“翻山鹞”立刻下令:“往西城那片火点砸!烧光他们的房子!等火势再大些,派三百人从西门攻城!”
更多的火捆砸向西城空房区,干柴堆被点燃,火苗窜得更高。联军阵里果然骚动起来,三百个精锐溃兵扛着攻城梯,趁着城内救火的混乱,朝着西门狂奔而来。他们以为守军都在忙着灭火,城墙防守必定空虚,却没注意到,西城墙根下的草丛里,正藏着十几个攥着引线的士兵。
“等他们靠近城门五十步!”赵青趴在城墙垛后,死死盯着冲来的溃兵。那些人离城门越来越近,有的已经开始组装攻城梯,有的举着盾牌往城墙下冲,嘴里喊着“烧起来了!冲进去抢粮!”
“点火!”赵青猛地挥手。城墙根下的士兵们立刻拉动引线,埋在空房四周的火药包瞬间爆炸——“轰!轰!轰!”连续的巨响震得城墙都在颤,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溃兵们掀飞,有的被火药炸得粉身碎骨,有的被燃烧的木屑扎中,身上立刻燃起大火。冲在最前面的溃兵头目,刚举起刀要喊冲锋,就被一块飞射的火炭砸中面门,惨叫着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就没了动静。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他们举着鸟铳,对着剩下的溃兵射击,箭矢像雨点一样砸下去。那些溃兵本就被爆炸吓破了胆,此刻更是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攻城梯往回跑,有的慌不择路,掉进了之前挖的防火沟里,被守军的箭矢射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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