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绿了万山的山脊时,东部防线的主体工程终于画上了句号。这条以秃鹫岭为核心的防线,从平原边缘一直延伸到主城东门,像一条横卧的巨龙,最外围的前沿哨所立在秃鹫岭山顶,木质了望塔上挂着醒目的了望旗;往内五里,是夯土筑起的中型堡垒“平寇堡”,墙高丈二,墙外挖着丈宽的壕沟,沟底插着削尖的木刺;再往内十里,便是整个东部防线的核心“镇东堡”,全用青石砌成,墙厚两尺,四个角楼各架着两门“虎蹲炮”,炮口对着平原方向,像巨龙的獠牙。
防线完工的第三日,刘飞带着赵青、陈远和军机堂的参谋们,踏上了巡视之路。一行人的马蹄踏过新修的山间小路,这路是筑垒时顺带修的,宽够两匹马并行,路面铺着碎石,再不怕雨天泥泞。刚走到秃鹫岭山脚,就见前沿哨所的了望塔上,哨兵正举着千里镜眺望,看到他们的身影后,立刻挥动了一面绿色旗帜,那是《烽燧信号章程》里“友军巡视”的信号。
“信号传得够快。”刘飞勒住马,抬头望着了望塔,塔身上的木梁还留着新鲜的刨痕,却已稳稳撑起了哨所的骨架。负责驻守哨所的是老兵王栓柱,他快步从塔下跑过来,对着刘飞躬身行礼:“大人!哨所每日辰时到亥时双人值守,千里镜每半个时辰擦拭一次,狼粪和柴草都堆在塔下,随时能点燃烽火!”
刘飞跟着他登上了望塔,扶着木栏望向远方,平原上的麦田泛着新绿,远处的村落炊烟袅袅,十里内的动静尽收眼底。“能看清敌军的骑兵吗?”他问。王栓柱立刻点头:“能!上次演练时,主城派了十匹马来模拟敌军,从这里望过去,连马背上的旗帜颜色都能辨清,一刻钟内就能点燃狼烟传信。”
离开前沿哨所,一行人往“平寇堡”走去。刚到堡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的喊杀声,守兵们正在操练。堡门大开,门楣上“平寇堡”三个大字刻在青石上,笔锋刚劲。守兵队长赵刚迎了出来,他胳膊上的伤已痊愈,此刻穿着崭新的铁鳞甲,精神抖擞:“大人!平寇堡驻有五十守兵,配备十支‘万山铳’、两门轻型‘虎蹲炮’,堡内储备了一个月的粮食和一百斤火药!”
刘飞走进堡内,只见院子里的守兵们正分成两组演练攻防,一组举着盾牌模拟攻城,一组用“万山铳”模拟齐射,枪声清脆,动作整齐。堡墙的箭楼上,两个士兵正擦拭着火炮,炮身的铜箍在阳光下闪着光。“夯土墙的防雨做得怎么样?”刘飞伸手摸了摸墙面,夯土紧实,表面还抹了一层混合着石灰的泥浆。赵刚笑着回应:“工兵首领老郑特意教的法子,泥浆里掺了麻丝,下雨时雨水顺着墙面流进壕沟,不会泡坏墙体。”
最让众人震撼的,是核心“镇东堡”。马车刚到堡外,就见两尊一人高的石狮子立在门口,虽雕刻简单,却透着威严。堡门是用整块硬木做的,外面包着铁皮,门闩是碗口粗的钢条,推上去纹丝不动。走进堡内,宽敞的院子里,战兵们正围着“虎蹲炮”操练换铳,四个角楼的火炮旁,士兵们正检查药池,动作熟练利落。
“镇东堡驻有两百战兵,全配‘万山铳’和铁鳞甲,角楼四门‘虎蹲炮’,堡后还藏着两门备用炮。”战兵百夫长周虎快步上前汇报,他左臂的伤口已愈合,此刻正用右手比划着,“堡内粮仓储粮三百石,够吃三个月;火药库有五百斤火药、两百个震天雷;水井挖了两口,就算被围也不愁水喝。”
刘飞跟着他走进粮仓,掀开粮囤的麻布,里面的小米颗粒饱满,散发着新粮的清香;火药库的墙壁刷着石灰,干燥通风,火药分装在陶罐里,贴着“防潮”的纸条;水井旁的石槽里,清水潺潺,旁边还放着过滤用的细砂,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心与稳妥。
“各堡垒之间的信号能联通吗?”刘飞走到堡墙上的烽火台旁,这里的火坑比外围的更大,狼粪堆得像小山。周虎立刻让人演示:士兵点燃一把柴草,火坑里冒出一缕青烟,三里外的“平寇堡”烽火台见状,立刻点燃了自己的狼烟,又过了片刻,秃鹫岭前沿哨所的狼烟也升了起来。“从镇东堡点火到前沿哨所回应,不到一刻钟。”周虎语气骄傲,“要是真有敌情,整个东部防线的烽火半个时辰内就能全亮,主城的战兵也能及时赶来支援。”
陈远站在堡墙上,望着防线的布局,忍不住感慨:“从前沿哨所到镇东堡,梯次分明,互为犄角。敌军就算突破了哨所,也会被平寇堡迟滞;就算平寇堡失守,镇东堡也能守住最后一道关,为主城争取足够的时间。这防线,真是铜墙铁壁!”
赵青握着断矛,目光扫过角楼的火炮,又看向操练的战兵,眼里满是欣慰:“以前咱们守城,全靠城墙硬拼;现在有了这防线,等于在主城前加了三道锁。敌军来犯,先得啃下这三块硬骨头,等他们到了城下,也已是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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