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掠过万山的山脊时,这座刚从战火中重生的城池,已褪去了残破与悲戚,焕发出坚韧的生机。新修的北门城墙高达三丈,墙体用青石与夯土层层叠加,比之前加厚了足足四尺,墙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三层铳眼,底层对准步兵,中层瞄准骑兵,顶层架设着新式“山吼炮”,黑黝黝的炮口直指北方;城墙外,两道宽三丈、深两丈的壕沟横亘其间,沟底布满尖刺,沟沿种植着带刺的灌木,与城头的防御形成立体屏障;鹰嘴峡、落鹰涧等关键隘口,新增了十余座隐蔽炮楼,滚石檑木堆如山丘,石灰、火油等防御物资储备充足,整个防御体系比战前更加严密,如铜墙铁壁般守护着这片土地。
城内的重建也已基本完成。塌毁的民房被重新翻盖,青瓦白墙整齐排列,街道被拓宽整平,两侧的商铺重新开张,市集上人头攒动,农户们售卖着刚收获的红薯、玉米,工匠们陈列着新造的铁器、棉布,玻璃作坊的镜子、窗户引得百姓驻足,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与生机。公学的校舍被扩建,教室里坐满了逃难而来的孩童,朗朗书声与军营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军工坊的炉火彻夜不熄,“万山铳”与“山吼炮”的产量稳步提升,工匠们正忙着改进火药配方,试图进一步提升火器威力;军事学院的操场上,学员们在教官的指导下练习队列、操演战术,年轻的脸庞上满是坚毅,他们是万山未来的军事骨干。
经过数月战火与瘟疫的洗礼,万山军民的心贴得更近了。曾经的流民与原住民一同耕种、一同守城,猎户与士兵并肩作战,妇女们联手赶制军衣、救治伤员,孩子们主动参与传递消息、看守物资——没有了地域之分,没有了身份之别,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万山儿女;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信念:抗击清军,守护家园。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百姓自发为士兵送热水、送食物,士兵们则帮百姓修缮房屋、开垦荒地,军民同心的画面,成为万山城最动人的风景。
十二月的万山,寒意渐浓,却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来自湖广各地的义军代表。他们有的是原明军将领,带着残部辗转抗清;有的是地方乡绅,组织乡勇保卫桑梓;有的是流民领袖,聚集饥民反抗清军的压迫。这支队伍形形色色,口音各异,却怀着同样的抗清决心,历经艰险,穿过清军的封锁线,齐聚万山。
义军代表们一踏入万山城,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坚固的城墙、精良的火器、有序的市集、昂扬的士气,与他们沿途所见的残破村落、流离失所的难民形成鲜明对比。来自湖南的义军首领张献忠旧部罗汝才,看着城头排列的“山吼炮”,感慨道:“刘公能在乱世中打造出这样一方净土,还能屡败清军,果然名不虚传!跟着刘公,抗清才有希望!”
来自江西的义军将领杨廷麟,曾是南明的兵部主事,南京陷落后拒不降清,组织义军转战各地,他握着刘飞的手说:“清军铁蹄踏遍江南,唯有万山能坚守抗清,刘公是华夏的脊梁!我等愿听刘公调遣,共图复明大业!”
十二月十五日,万山总督府内,各方义军代表齐聚一堂,共商抗清大计。堂内气氛庄重而激昂,代表们围坐成一圈,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的刘飞身上。经过连日的接触与商议,大家一致认为,清军势大,各路人马各自为战,迟早会被清军各个击破,唯有抱团取暖、统一指挥,才能形成合力,抵御清军的进攻。
“推举刘公为抗清盟主!”罗汝才率先站起身,高声提议,“刘公智勇双全,万山军战力强悍,唯有刘公能统领各方,共抗清军!”
“我同意!”杨廷麟立刻附和,“刘公不仅能打仗,更能安抚百姓、发展生产,是盟主的不二人选!”
“推举刘公为盟主!”“愿听刘公调遣!”代表们纷纷起身响应,声音整齐而坚定。
刘飞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心中百感交集。从三年前带着十几条破枪、几十个弟兄逃到万山,到如今成为各方义军公认的抗清盟主,万山已从一个偏安一隅的地方势力,成长为抗清运动的核心。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却坚定:“多谢各位信任!清军势大,单凭我们任何一方都难以抗衡,唯有团结一致,方能保我华夏衣冠,救万民于水火!”
他走到堂中央的地图前,手指划过湖广、江南的疆域:“今日我提议,各方义军遵循‘联合作战、统一指挥、互相支援’的十二字方针,共抗清军!”
“联合作战,即各方义军不再各自为战,根据清军动向,协同出击,形成掎角之势;统一指挥,即在万山设立‘抗清联军总指挥部’,由我担任总指挥,各方将领派出代表参与议事,统一制定作战计划、调配兵力;互相支援,即建立情报共享、后勤互济机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绝不坐视友军被清军围剿!”
刘飞的提议,句句切中要害,说到了各位代表的心坎里。他们常年各自为战,饱受孤立无援之苦,深知团结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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