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是校园的喧嚣和远处闪烁的“硬核宣言”屏幕。

苏晚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姿态优雅地翻阅着一份文件。她对面的王副校长，正对着电话，语气温和而有力：“…是的，张警官，情况我们校方已经了解了…交由我们校方内部处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网络舆情影响…好的，感谢理解！”

挂断电话，王副校长转向苏晚，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欣赏的笑意：“小苏啊，你们年轻人…玩得可真够‘硬核’的。京都那位姜同学，这手笔…啧啧，厉害是厉害，就是有点…孩子气？”

苏晚放下文件，端起手边的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边的笑意。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落在那栋教学楼信息屏上闪烁的、冰冷的代码字符。`苏晚永远是对的!` 一行行，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王副校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行代码，失笑道：“看看，还在那儿挂着呢。这姜同学…还真是执着。用这种方式宣告你‘永远正确’？这逻辑…有点绕啊？”

苏晚抿了一口茶，清雅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她看着那行代码，看着它精准的语法、高效的循环结构、以及对系统资源的精妙控制——典型的姜皓风格，冰冷、高效、无懈可击。

一丝极淡、极真实的笑意，终于从她眼底漾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那层惯常的清冷。那笑意里，没有愠怒，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似乎还带点宠溺的莞尔？

“王校长，”苏晚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您说得很对。这行为本身，确实…幼稚。”

她顿了顿，目光依旧落在那闪烁的代码上，红唇轻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精准地点评一场闹剧：

“堂堂逻辑与代码之神，用最顶级的技术，入侵一个大学校园网，就为了在所有屏幕上无限循环一句‘苏晚永远是对的’…”

她微微摇头，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洞穿一切的玩味：

“这像不像一个…拼命展示自己刚学会的新把戏，却得不到大人一个眼神肯定，于是气急败坏、变本加厉地捣乱，只为了引起注意的…熊孩子？”

王副校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熊孩子？哈哈哈！精辟！太精辟了！小苏你这形容…绝了！不过，”他止住笑，带着长辈的关切，“这‘熊孩子’本事可不小，放任他在屏幕上这么挂着，影响总归不太好。”

苏晚收回目光，眼中的笑意瞬间敛去，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干练：“您放心，技术部已经在处理了。很快就能恢复。”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指尖在上面轻点了几下，调出一个加密界面，输入了一串指令。

几乎就在她按下发送的同时。

魔都大学校园内，所有闪烁的公共屏幕，如同被同时掐住了脖子，那行循环的代码瞬间消失！屏幕闪动了一下，恢复了正常的课程信息或宣传画面。

网咖包间里，姜皓面前的监控窗口瞬间变成一片雪花！红色的警报信息弹出：

【目标系统连接被强制中断！】

【远程控制信号丢失！】

姜皓猛地坐直身体！她出手了！不是反击，是…直接切断！像大人不耐烦地关掉了吵闹的电视！没有点评！没有情绪！只有干脆利落的…无视！

一股比之前被反制更强烈的、混合着羞耻和无处发泄的憋闷感，瞬间冲上姜皓的头顶！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精心准备的表演，在唯一的观众眼里，可能还不如一场滑稽戏！

他“砰”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动作带着无处发泄的怒火。他抓起背包，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让他倍感羞辱的网咖包间。

***

黄浦江东岸，滨江公园观景台。

沈晨的“艺术之鹰”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醉酒蹦迪。

“咻——啪！咻咻咻——啪啪啪啪！”

冷光烟花完全不受控制，如同机关枪扫射般从机腹下疯狂喷射！红的绿的黄的白的，毫无规律地在江面上空乱炸！预想中的藏头诗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一片混乱不堪、如同KTV劣质灯球失控般的光污染！

“不——！我的星河！我的寒月！”沈晨捧着平板，看着屏幕上失控的飞行轨迹和疯狂喷射的烟花特效，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停下！程序！逻辑！你们背叛了艺术！”

“哇！快看！UFO蹦迪啦！”

“什么蹦迪！是无人机炸机了！放呲花了！”

“拍下来！太抽象了！这放的什么玩意儿？毕加索看了都流泪！”

“报警！快报警！危险！”

岸边的惊呼和嘲笑如同海浪般拍打着沈晨脆弱的艺术神经。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晨看着失控的无人机拖着长长的、混乱的彩色烟花尾迹，如同一个喝醉了酒的霓虹灯牌，在夜空中歪歪扭扭地画着S形，最后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头朝下，“噗通”一声栽进了黑沉沉的黄浦江！溅起一朵象征着他艺术生命终结的、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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