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醒的比姜皓稍晚一些。她通常会在九点左右醒来,而第一眼看到的,总是手机屏幕上姜皓在七点半左右发来的、条理清晰的信息。
【姜皓:早。你城市今日天气:晴间多云,气温3-12度,东南风2-3级。紫外线指数中等。建议着装:初春款长袖连衣裙搭配针织开衫,或休闲裤装。空气湿度较低,记得多补充水分。】 下面附着一张详细的天气APP截图,甚至贴心地圈出了关键数据。
起初,苏晚还会调侃他这堪比气象播报员的精准。 【苏晚:姜同学,你的职业规划里包括气象局吗?】 【姜皓:不。仅限于苏晚专属气象服务。】 久而久之,苏晚便习惯了这种被他细心规划进天气因素的一天伊始。她会懒洋洋地发一条语音过去,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柔软:“知道了,姜管家。刚醒,困……” 这时,姜皓通常会直接拨通视频通话。屏幕那头的他已经端坐在书桌前,背景是摆放整齐的书籍和电脑。 “醒了?”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沉而稳定,“看你一眼,确认精神状态。” 苏晚会把摄像头对着自己睡眼惺忪、头发微乱的脸,故意嘟囔:“确认完毕,状态不佳,需要充电。” 姜皓则会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给出建议:“建议摄入优质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十五分钟后精神状态可提升至良好水平。” 这种一本正经的关心总是让苏晚忍俊不禁,那点残存的睡意也烟消云散。有时,她会故意不起床,就那样靠在枕头上,和姜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他无奈又纵容地催促:“再不起,早餐要凉了。”
他们开发了一种独特的“连麦自习”模式。并非时时刻刻都在交谈,更多的时候是开着视频,各自忙碌。 苏晚这边,可能是处理一些家族企业的事务,浏览财报,或者准备下学期的课程。她工作时神情专注,眉眼间是姜皓熟悉的、属于“苏女王”的锐利和果决。 姜皓那边,则大多是沉浸在代码的海洋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偶尔停下来凝神思考,眉宇微蹙。
但在这份宁静中,总有细微的互动打破沉默。 比如,苏晚遇到一个金融模型上的难题,会自然而然地抬头问屏幕对面:“姜皓,这个风险波动率的计算,如果用蒙特卡洛模拟,迭代次数设置多少比较合理?” 姜皓会立刻从代码中抽身,看向她,略一思索后回答:“取决于你对精度和计算时间的要求。一般十万次以上开始收敛,如果追求更高精度,可以考虑五十万次以上,但需要评估计算成本。” “有道理。”苏晚点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 又或者,姜皓攻克了一个技术难点,会抬头看向屏幕,恰好对上苏晚带着笑意的目光。他不用开口,苏晚便能从他微亮的眼神中读懂他的喜悦,她会轻轻说一句:“解决了?恭喜。” 有时,什么也不说。苏晚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一口,姜皓的目光便会从屏幕移开,落在她手中的杯子上,提醒一句:“第三杯了,咖啡因摄入量接近上限。” 苏晚便会笑着放下杯子,换成他早先提醒她准备的温水。
这种陪伴,超越了简单的言语交流,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精神上的同频与共鸣。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闪耀,却又能在对方需要时,迅速成为彼此最可靠的智囊和支持。苏晚越来越觉得,姜皓就像她思维延伸出去的另一极,冷静、精准,完美地弥补了她偶尔因感性或冲动可能产生的疏漏。
傍晚时分,是两人放松闲聊的时间。 苏晚会跟姜皓分享家里的趣事。 “今天我哥又试图在我爸面前说你坏话,结果被我妈用一块蛋糕堵住了嘴。”苏晚笑着,眉眼弯弯,“我爸一边吃蛋糕一边哼哼,说‘那小子送的茶叶还不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还硬要板着脸。” 姜皓在屏幕那头安静地听着,眼神柔和。他会很认真地分析:“叔叔的口味偏好数据已记录。苏辰哥的干扰行为模式也纳入了观察样本。” 苏晚被他这反应逗得前仰后合:“你能不能别老是用数据分析我家这俩活宝?” 姜皓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那……应该用什么?” 苏晚看着他茫然又认真的样子,心软成一滩水,笑着说:“就用眼睛看,用心感受就好。比如,我觉得我爸其实挺喜欢你的,就是嘴硬。” 姜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嘴硬’是一种非逻辑的情感表达方式。”
姜皓也会跟苏晚分享他生活的点滴,虽然他的分享依旧带着理工男的直白。 “今天优化了之前那个算法的收敛速度,提升了17%。”他会调出代码界面给她看。 苏晚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能感受到他的成就感和分享欲,她会真诚地赞美:“很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 有时,他会突然给苏晚寄一些小东西。可能是一本他看过觉得她会感兴趣的商业传记,可能是一款据说是程序员必备的、能缓解眼部疲劳的眼药水,甚至有一次,是一盆小巧玲珑、据说很好养的多肉植物。 “看到它,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他的理由总是很简单。 苏晚每次收到,都会细心地把它们安置好,然后拍照发给他看。那盆多肉被她放在书房阳光最好的地方,旁边就是那个宇航员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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