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临时租用的会议室里,气氛堪比战情室。白板上画满了股权结构图、产品迭代路线和亟待解决的法律问题,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还残留着上次讨论时林丹激动拍板留下的掌印。林丹本人此刻正抱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公司法释义》,抓耳挠腮,痛苦不堪:“老天爷啊!有限、股份、普通合伙、特殊普通合伙……这些词是哪个天才发明的?它们是在玩排列组合吗?我感觉我的脑细胞正在以每秒一万个的速度阵亡!老姜,救命啊,这比理解你的递归算法还让我头秃!”
旁边,沈晨正对着一份公司章程草案蹙眉深思,试图用考据古籍的严谨来厘清里面的权利义务关系,结果被各种“不可抗力”、“连带责任”、“表决权回避”等条款绕得云山雾罩,忍不住抚额长叹:“商海诡谲,律法森严,较之考据训诂,其繁复精微犹有过之。吾等书生,欲下海弄潮,还需将这商律细细研磨,方可免遭没顶之灾啊。” 他这文绉绉的抱怨,让正在认真核对办公家具采购清单的夏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抬起头,眉眼弯弯:“晨哥,你慢慢研磨,我们先保证公司开业的时候有桌子椅子让大家研磨才行呀!”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又熟悉的视频通话铃声打破了会议的焦灼——是邱泽!夏晴眼睛一亮,像是被注入了活力,立刻放下清单,飞快地抓起手机接通了视频。“泽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屏幕那端,邱泽刚结束训练,穿着被汗水彻底浸透、紧贴在贲张肌肉上的橄榄球服,古铜色的脸庞泛着运动后的红晕,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背景是空旷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绿茵场,以及远处模糊的、正在收拾器材的队友身影。
“晴妹子!兄弟们!都想死你们了!”邱泽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憨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滑落,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刚被教练操练完,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一想到过几天的决赛,这点累算个球!你们那边咋样了?那个什么公司,搞起来没有?是不是在分股份?听起来就贼复杂!” 他一边说,一边随意地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泽哥!你可算来电话了!”林丹立刻把《公司法》扔到一边,挤到镜头前,抢着倒苦水,“别提了!我现在看见‘股东’、‘董事会’这些词就条件反射性头疼!还是你们打球痛快,管他三七二十一,干就完了!”
邱泽在屏幕那头憨憨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训练也不轻松啊,今天对抗练习,差点被那几个牲口撞飞!不过想到能代表学校打决赛,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你们呢?是不是遇到啥难题了?”
一直沉默关注着的姜皓也出现在镜头边缘,言简意赅地给予支持:“问题在解决。你专注比赛,注意安全。”
苏晚温和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带着姐姐般的关切:“邱泽,训练一定要做好防护,千万别受伤。决赛具体是哪天?我们都等着看你捧起冠军奖杯呢。”
邱泽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充满了坚定的斗志:“放心吧嫂子!还有五天!就五天了!我一定把那个金灿灿的奖杯给你们抱回来!到时候拍照片,不,开直播给你们看!”他看着屏幕里一张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庞,虽然隔着千山万水,各自为战,但那份共同奋斗、彼此挂念的情谊却无比真实炽热。“你们也加油!‘星火’肯定能成!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等你们公司挂牌那天,我扛着奖杯去给你们剪彩!”
这通短暂却能量满满的通话,像一阵清爽的穿堂风,吹散了会议室里积郁的焦躁气息。林丹仿佛被打满了气,重新撸起袖子,斗志昂扬:“没错!泽哥在场上流血流汗,咱们在后方也不能掉链子!干就完了!然然,薇姐,快来帮我看看这几个办公选址,哪个性价比最高、最能体现我们‘星火’的格调?” 楚然闻言,冷静地走到白板前,开始条分缕析地比较几个备选方案的空间布局、交通便利度和租金成本,偶尔和林薇交换一个眼神,林薇便立刻调出相关的市场数据和周边配套设施信息进行佐证,效率惊人。夏晴则继续哼着轻快的小调,核对她的采购清单,偶尔还拿起一个样品鼠标垫捏一捏,感受手感,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显然邱泽的来电让她心情格外明媚。
与此同时,在会议室的另一端,姜皓和苏晚正进行着一场至关重要的视频会议——与王总引荐的另一位以技术眼光毒辣、追问细节到了“变态”级别而闻名的投资人李总对接。果然,会议刚开始不久,李总就瞄准了“星火”算法中一个极其冷门、触发概率极低的边界场景处理逻辑,提出了一个角度刁钻、涉及底层数学原理的尖锐问题,其专业程度和深度,让姜皓都罕见地微微蹙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显然在快速组织更深入的技术解释。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林丹甚至紧张地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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