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光未亮透,弗雷德便再次披上哈利的隐形衣,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拉文克劳旋转楼梯下那个熟悉的角落。
他像一尊被施了隐形咒的守卫,一动不动,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楼梯的入口处,内心充满了混合着焦虑与期待的煎熬。
早餐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人流熙攘,又逐渐稀疏。
弗雷德没有看到那个他期盼的身影,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莱拉周末从不吃早餐,除非有特殊安排。
时间一点点滑向中午,弗雷德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跳动的声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旋转的楼梯,感觉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终于,就在他几乎要再次被失望淹没时,莱拉和丽莎·杜平一起出现了。
弗雷德贪婪的凝视着那个虽然竭力掩饰,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身影。
即使隔着一小段距离,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周身笼罩着的那层挥之不去的恐慌与阴霾。
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骤然放松,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
待她们的身影在走廊拐角处消失,弗雷德利落地掀开隐形衣。
他甚至来不及将隐身衣仔细折好,只是胡乱地卷了卷塞进怀里,然后便迈开长腿,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礼堂的方向奔跑而去。
弗雷德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喧闹的礼堂,径直跑到格兰芬多长桌,一屁股坐在了乔治旁边的空位上。
他甚至没看乔治一眼,直接将怀里那团银光流转的隐身衣掏出来,利落地塞进了乔治怀里。
“帮我拿一下。”他语速极快地低声说了一句,没有任何解释。
然后,他抓起面前最近的一个盘子,也不管里面是什么,拿起叉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与其说是在享受午餐,不如说是在完成一项补充体力的必要任务。
乔治看着他这副样子,挑了挑眉,只是默默地将隐身衣收好,顺便把一杯南瓜汁推到他手边。
不到五分钟,弗雷德面前的盘子就空了。
他猛地灌下那杯南瓜汁,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嘴,再次站起身。
“走了。”他对乔治丢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了礼堂。
弗雷德没有走远。他来到礼堂大门外,找了个不起眼的、倚靠在一根巨大石柱旁的阴影处。
他先是抽出魔杖,对自己低声念了一句“清理一新”,抹去了刚才匆忙进食的狼狈痕迹。
接着,他再次挥动魔杖,给自己来了个“幻身咒”,然后便在礼堂门口蛰伏起来。
他安静地倚在那里,紧紧盯着礼堂大门,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
一顿丰盛午餐,尤其是最后那勺香甜的香橙布丁滑入喉咙,似乎真的驱散了些许盘踞在莱拉心头的阴霾,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早已吃完、安静等在旁边的丽莎露出一个依旧有些勉强但至少不再那么僵硬的微笑,两人一同起身离开了喧嚣的礼堂。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在她刚踏出礼堂大门,拐过第一个转角时,便被猝不及防地打破了。
一股力量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拉了过去,她跌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带着阳光和淡淡烟火气息的温暖怀抱。
不需要确认,那刻入骨髓的感觉就让莱拉的眼底迅速弥漫起一层温热的水雾,视线立刻变得模糊。
她听到身旁的丽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但随即,丽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关切小声问她:“莱拉,要我在旁边等你吗?”
莱拉能感觉到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那份强硬的态度无声地传递过来。
她靠在那个温暖的胸膛上,犹豫了片刻,用带着细微鼻音的声音对丽莎说:“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丽莎了然地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几乎是丽莎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弗雷德便松开了怀抱,但立刻紧紧握住了莱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他没有给她任何挣脱或说话的机会,直接牵着她,熟门熟路地走向一条隐藏在挂毯后面的密道。
莱拉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任由他牵引着,在昏暗安静的密道中穿行。
在进入密道后,弗雷德身上的幻身咒就解除了。
只是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莱拉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多么心碎与决绝的表情。
通过熟悉的密道,再次来到那个她当初,点头答应与弗雷德交往的废弃房间。
重回旧地,心境却大不相同。
莱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在最初开始的地方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了!”莱拉自嘲的想道。
弗雷德拉着莱拉走进这个熟悉的、承载着他们最初甜蜜的废弃房间后,猛地转过身。
他没有给莱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把将她用力地拥入怀中,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惩罚的意味,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确认和宣泄,宣泄着这段时间被刻意疏远的思念,以及那封分手信带来的、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慌。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缠绕着她,勒得她骨骼生疼。
莱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想要推开他,想要维持住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冰冷外壳。
可是,身体远比理智更诚实。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次亲密的拥吻,她的身体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拥抱的力度。
在那熟悉的触感包围下,她所有试图抵抗的力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攫住了她。
就这一次,她绝望地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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