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那一夜,最终在凌晨两点多才落下帷幕。走出那扇隔音厚重的大门,午夜的凉风迎面吹来,带着初春的寒意,也让我因酒精而滚烫的脸颊感到一丝清凉。刚才在酒吧里被音乐和喧嚣压制的醉意,被这风一激,反而更鲜明地涌了上来。脑袋有些发沉,脚步也有些虚浮,那种洋酒兑着可乐的甜腻口感似乎还残留在喉咙里,后劲十足。
天雪帮我们拦了出租车,临别时又热情地约了下次见面。我和佳佳钻进车里,向后靠在座椅上,都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车窗外的北京夜景飞速后退,霓虹灯拉成长长的光带,模糊而迷离。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声轰鸣和彼此的呼吸声。佳佳靠在我肩膀上,似乎也累了。
回到东四环的小屋,仿佛从一个喧闹的平行宇宙跌回现实。屋内的寂静被放大,耳朵里似乎还有音乐的余响。我们简单洗漱了一下,几乎是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酒精和疲惫像潮水般将我们淹没。
再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摸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是宿醉的典型症状。洋酒这东西,以前没怎么碰过,兑着饮料喝起来像糖水,没想到后劲这么绵长。
佳佳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我们相视苦笑了一下,都有些无奈。原本计划上午出去逛逛,结果半天时间就在沉睡中溜走了。
起床后,我们煮了点清淡的白粥,就着咸菜吃了,胃里才舒服些。看看时间,虽然不早了,但也不想浪费这难得的下午。佳佳提议:“要不我们去西单逛逛?感受一下北京商场的繁华。”
我欣然同意。于是,我们再次乘坐地铁,奔赴西单。
走出西单地铁站,扑面而来的是一种与唐会酒吧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具有强烈冲击力的都市气息。这里是人流如织的商业中心,高楼林立,巨幅广告牌炫目夺睛。我们走进了着名的君太百货,内部装修高端大气,灯光璀璨,空调温度适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味道。
最引人注目的,是商场里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那些身材高挑、打扮入时的年轻女性。 她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两结伴,步履从容,神情自信,穿梭于各个国际品牌的专柜之间。她们的穿着未必多么奢华,但搭配得体,妆容精致,透露出良好的品味和对自己形象的严格管理。这种高度集中的、高质量的女性形象,是我在油城甚至省城都很少见到的景象。
看着她们,一个有点戏谑却又似乎不无道理的想法跳进我的脑海:一个城市的发展程度,或许真的可以从这个城市“美女”的数量和质量上窥见一斑。 这里说的“美”,不仅仅是先天的五官,更是一种后天修炼出的整体气质——自信、独立、受过良好教育、有经济能力支撑的审美和生活方式。这些女性,就像这个城市的活体广告,用她们的颜值、身材、品味和消费能力,在为这座城市的经济活力增添着动力。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种粗糙的“美女经济学”直观感受:越是经济发达、机会众多的城市,越能吸引和留住优秀的女性,而她们的存在和活跃,反过来又促进了消费升级和城市魅力的提升。
然而,光鲜的表象之下,往往隐藏着更复杂的社会逻辑。 佳佳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声在我旁边说:“你看这些女孩,很多可能都是像我们一样,从外地考学留下来,在北京打拼的。她们大多受过高等教育,有不错的工作和收入,是典型的城市白领甚至金领。”
我点点头。确实,她们身上有一种共同的特质:高度的自我意识和独立性。她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座城市立足,经济上自足,精神上自主,对生活品质和情感伴侣自然有着更高的期待。
“但也正因为这样,”佳佳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北京的婚恋市场其实挺矛盾的。这些优秀的女性,往往想找比自己更优秀、或者至少是匹配的男性。但这样的男性,资源相对稀缺,而且他们的选择面可能更广——他们或许会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更年轻、涉世未深、对事业助力要求可能没那么直接的‘鲜嫩’小姑娘。”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一种结构性的失衡: 金字塔顶端的优秀男性数量有限,而随着女性教育水平和经济地位的普遍提高,处于金字塔中上层的优秀女性却越来越多。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很多非常出色的女性在婚姻市场上可能面临“高不成、低不就”的困境,而许多条件普通的男性则可能感到择偶压力巨大。
“所以你看,”佳佳望着商场里那些光彩照人的身影,“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单身、不婚、甚至选择开放式关系的人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大家更自我,更看重个人发展和生活品质;另一方面,也是这种现实困境下的无奈或主动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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