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黑烟带着刺鼻气味缓缓沉降,如同不祥的阴霾笼罩在通道内。
沈星魂半跪在地,将孤狼的头小心枕在自己膝上,一手抵住他背心,精纯温和的内力源源不断渡入,护住他几近枯竭的心脉,另一手持剑警惕四周,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
孤狼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脸色灰败,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唯有眉心因痛苦而紧蹙着。
他肩头的伤口因方才的激战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沈星魂的裙裾,温热的黏腻感让她心头发慌。
她带来的保命丹药已化入他体内,但效果似乎只是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那侵入脏腑的阴寒掌力和严重的内外伤,绝非寻常药物能迅速治愈。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鬼面具虽受伤遁走,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卷土重来,或者引来更多敌人。
而且,孤狼的伤势也拖不起。
沈星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仔细观察着通道两端。
来路已不安全,金钱帮和影楼的残余可能还在活动,甚至天机阁内部也可能有眼睛在盯着。
而前方,是鬼面具消失的未知深处,风险更大。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旁边那条流淌的地下暗河上。
河水漆黑,不知深浅,流向未知。
但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天机阁关于这处古老地宫的记载残缺不全,只提及暗河四通八达,或许有出口通往山脉其他隐秘之处。
没有时间犹豫了!
沈星魂收起软剑,将孤狼的饮血刀拾起,插入他腰间的刀鞘。
随即,她咬紧牙关,用尽力气将昏迷的孤狼背了起来。
他虽精瘦,但身量颇高,加上一身结实的肌肉,分量着实不轻。
沈星魂内力不弱,但毕竟是女子,背负一个重伤的成年男子,顿时觉得压力如山,脚步都有些踉跄。
她稳了稳身形,毫不犹豫地涉入冰冷的暗河之中。
河水瞬间淹至大腿,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一手紧紧托住背上的孤狼,防止他滑落,另一手拨开水面,凭着感觉,逆着水流的方向,艰难前行。
河底布满滑腻的卵石,水流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
黑暗中,只有水流潺潺的声音和她自己粗重的喘息。
孤狼微弱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带着血腥气,却又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心——至少,他还活着。
不知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岔道,一条支流汇入主河道。
沈星魂停下脚步,稍作歇息,同时凝神感知。
主河道的水流似乎更急,而支流则相对平缓,而且……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地宫霉味的清新气息?
她心中一动,选择了那条支流。
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弱的光亮!
不是地宫苔藓的幽光,而是……自然的月光!
希望就在眼前!沈星魂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光亮越来越近,水流也渐渐变浅。
终于,她背着孤狼,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暗河口。
外面是一处隐蔽的山涧,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嶙峋的怪石和潺潺的溪流上。
夜风带着山林特有的草木清香拂面而来,驱散了地宫中的污浊与血腥。
沈星魂几乎虚脱,将孤狼小心地放在一块较为平坦、铺着厚厚苔藓的岩石上,自己也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她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内力消耗巨大,双臂更是酸软得抬不起来。
但她不敢休息太久。
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仍在隐雾山脉之中,并未脱离狼王的势力范围。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真正安全的藏身之处,并为孤狼处理伤势。
她强撑着站起身,环顾四周。
山涧两侧是陡峭的崖壁,植被茂密。
她选中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看似是野兽废弃的洞穴,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危险后,再次背起孤狼,将他安置在洞穴最深处干燥的地方。
升起一小堆篝火是不可能的,火光和烟雾会暴露行踪。
她只能借着从洞口藤蔓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开始为孤狼处理伤口。
撕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衫,左肩那道被破军短刃所伤的伤口狰狞外翻,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显然那阴寒内力仍在侵蚀。
腰侧被鬼面具分水刺划开的伤口同样很深。
沈星魂看得心头揪紧,眼眶发热。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清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敷上伤药,又撕下自己内衫较为干净的布料,仔细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几乎虚脱。
但看着孤狼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样子,她知道最危险的关头还未过去。
那阴寒的内力不除,他恐怕撑不过去。
她再次盘膝坐下,将手掌抵在孤狼背心,运转天机阁秘传的“春风化雨诀”,将自身温和醇正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导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试图驱散那股顽固的阴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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