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回响,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从容。
来人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丝毫没有试探之意,径直向着圆形石室走来。
孤狼将沈星魂完全护在身后,饮血刀横于身前,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锁定了甬道入口。
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疯狂运转,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丝毫影响不了他此刻全神贯注的警惕。
能在他们之后找到这里,并且如此镇定地走进来,绝非寻常之辈。
沈星魂紧握软剑,呼吸微微急促,目光却同样坚定。
她看了一眼祭坛上悬浮的三样宝物,又看向那仍在变幻、显示着狼王老巢异状的地脉光影图,心知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入狼王或其他心怀叵测之人手中。
终于,一道身影出现在甬道入口的光亮处。
来人并非狼王或其麾下任何已知的高手,也非血芙蓉。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身形中等,面容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海便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唯有一双眼睛,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起丝毫波澜,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全神戒备的孤狼和沈星魂,随即落在了祭坛上悬浮的三样宝物。
尤其是那仍在投射光影的金属盘上,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地脉衍象盘……果然在此。”
他开口了,声音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特色,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还有《坤舆古图》和‘破罡’短刃。守护者一脉的遗泽,终究还是现世了。”
守护者一脉?
孤狼和沈星魂心中同时一震。
此人竟一口道出这三样宝物的名称和来历!他究竟是谁?
“阁下是谁?”孤狼的声音冰冷如刀,没有丝毫放松。
灰衣人将目光转向孤狼,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这里,更不该触动这里的禁制。”
他的视线在孤狼手中的饮血刀和怀间(那里放着“地”字令牌)停留了一瞬。
“尤其是你,身上带着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却走到了这里,是机缘,也是祸端。”
他的话意味深长,似乎知道很多内情。
“东西就在眼前,各凭本事吧。”
孤狼懒得与他废话,饮血刀微微抬起,刀锋直指灰衣人。
无论对方是谁,想要抢夺宝物,便是敌人。
灰衣人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守不住这些东西,强行占有,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交出‘地’令和衍象盘,我可让你们安然离开。”
“妄想!”沈星魂清叱一声,“此乃先人遗泽,岂能交由你这藏头露尾之辈!”
灰衣人不再多言,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掌粗糙,指节分明,看上去与寻常劳苦之人无异。
但随着他手掌抬起,一股沉重如山、凝练如钢的恐怖气息骤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
这气息并非杀气,却带着一种更加可怕的、仿佛能镇压一切的意志力!
孤狼脸色微变,这灰衣人的内力修为,竟如此深不可测!
远在鬼面具、厉擎天之上,甚至……可能不逊于狼王!
而且其内力属性极为奇特,厚重无比,与这地脉之力隐隐相合。
“既然不肯,那便得罪了。”
灰衣人话音未落,身形一动,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孤狼面前,一掌平平推出!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凌厉的劲风,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沉重到极致的掌力,如同整座大山迎面压来!
掌未至,那恐怖的压迫感已让孤狼呼吸一窒!
“喝!”孤狼爆喝一声,不敢有丝毫保留,饮血刀化作一道血色雷霆,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意志以及对刀道的理解,悍然劈向那看似平淡无奇的手掌!
这一刀,是他目前状态下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
刀掌相交!
预想中的金铁交鸣并未出现,只有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仿佛两块万钧巨石狠狠撞击在一起!
“嘭!”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卷起满地尘埃!
石壁上的发光石头都剧烈晃动,光影明灭不定。
孤狼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刀柄。
整条右臂酸麻欲折,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方才止住退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好可怕的内力!好诡异的掌法!
那灰衣人身体也是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孤狼在重伤虚弱之下,还能接下他这蕴含了“镇岳”意境的一掌。
“你的刀,不错。可惜,内力差了些火候。”
他不再看孤狼,目光转向祭坛,显然认为孤狼已不足为虑,伸手便要去取那悬浮的“地脉衍象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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