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宁静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孤狼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必要的进食,所有时间都用在打坐调息上。
老许熬制的草药颇具奇效,配合韩十三那口药酒残留的温养之力,他左肩的伤口已愈合结痂,内力也恢复了七成左右,虽未至巅峰,但一身战力已不容小觑。
沈星魂的损耗也基本复原,她除了自行运功,偶尔也会向老许请教一些医理药性,老许话不多,但每每点拨,都让沈星魂获益匪浅。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过多打扰对方,各自在静谧中积蓄力量。
韩十三则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在药庐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时又消失大半天,不知去了何处。
他不再提那晚“三煞门”的事情,也似乎对孤狼的恢复进度漠不关心,依旧那副懒散模样。
第四日清晨,孤狼推开房门,走到院中。
晨曦透过稀疏的竹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缓缓活动着手脚筋骨,关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一股久违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流转。
沈星魂也从厢房走出,看到院中的孤狼,微微一怔。
不过三日,眼前之人身上的颓败之气已一扫而空。
虽然脸色依旧冷峻,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锐利得如同刚刚磨洗过的刀锋,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你的伤……”沈星魂开口。
“无碍了。”孤狼打断她,目光转向韩十三通常霸占着的那张石凳,今日却空着。
“韩十三呢?”
“一早就出去了。”沈星魂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孤狼,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狼王、地守阁,还有那晚的神秘人,敌暗我明,被动等待绝非良策。”
孤狼点了点头,他也有此意。
韩十三提供了暂时的庇护,但绝不会是永久的港湾。
他需要主动出击,至少要弄清楚,“三煞门”背后的主使是谁。
“我去镇上走走。”孤狼说道。
栖霞镇不大,但消息往往就藏在市井之间。
金沙帮那群人虽然被韩十三吓退,但他们既然曾搜寻过自己,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我与你同去。”沈星魂立刻道。
她深知孤狼不喜与人打交道,更不善打探消息。
孤狼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两人向老许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药庐,再次踏入栖霞镇那略显狭窄的街道。
白日的镇子比夜晚多了几分生气。
叫卖的小贩,遛鸟的老人,匆匆的行人,构成了一幅寻常的市井画卷。
但孤狼敏锐地察觉到,当他们走在街上时,一些隐蔽的目光会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带着审视和忌惮。
韩十三的存在,以及那晚他惊退金沙帮和“三煞门”的手段,显然已经让镇上的一些人意识到了他们的不寻常。
两人径直走向镇中唯一一家看起来还算热闹的茶馆。
茶馆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挑了个临窗的僻静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清茶。
茶馆里人声嘈杂,多是些镇民在闲聊家长里短,或是过往商旅谈论行情。
孤狼沉默地喝着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
沈星魂则凝神细听,试图从纷杂的议论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听说昨晚码头那边又闹事了,金沙帮和排帮的人为了争卸货的泊位,差点打起来……”
“……可不是嘛,雷豹那家伙,最近火气大得很,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没找到,拿手下撒气呢……”
“……找什么人?是不是前阵子传说进了山的那两个外乡人?一男一女……”
议论声断断续续,果然提到了金沙帮和他们。
就在这时,茶馆门口一阵骚动,几个穿着金沙帮服饰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那晚被韩十三吓退的雷豹。
他脸色阴沉,目光在茶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孤狼和沈星魂这一桌。
茶馆里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茶客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雷豹带着手下,径直走到孤狼他们的桌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位,真是好兴致啊。”
孤狼眼皮都没抬,继续喝着茶。
沈星魂则淡淡开口:“雷香主,有事?”
雷豹被两人无视的态度激得火气上涌,但似乎又有所顾忌,强压着怒气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帮主想请二位过府一叙。”
“没空。”孤狼放下茶杯,声音冰冷。
雷豹脸色一沉:“二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栖霞镇,还没人敢不给我们金沙帮面子!”
“金沙帮的面子很大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韩十三不知何时靠在了门框上,手里拿着根牙签,正漫不经心地剔着牙。
看到韩十三,雷豹和他手下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韩……韩爷,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韩十三走进来,拉开孤狼旁边的凳子坐下,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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