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依旧笼罩在薄暮的炊烟里,青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
然而,当孤狼三人踏入镇子时,一种异样的寂静扑面而来。
平日晚间应有的些许喧闹消失无踪,连犬吠都显得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绷。
韩十三懒散的脚步微微一顿,那双总是睡意朦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轻轻“啧”了一声。
孤狼的手已然按在了饮血刀的刀柄上,肌肉无声地绷紧。
沈星魂内力未复,感知不如他们敏锐,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下意识地向孤狼靠近了半步。
他们没有走向主街,而是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迂回前往镇子边缘的老许药庐。
巷子越来越窄,两侧是高耸的封火墙,投下浓重的阴影。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最后一个弯,药庐的院墙已遥遥在望时——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从两侧墙头响起!
数十支弩箭如同嗜血的毒蜂,带着凄厉的呼啸,从不同角度攒射而来,瞬间封死了前后左右所有闪避的空间!
不是试探,是绝杀!
“小心!”孤狼低喝一声,反应快如闪电,一把将沈星魂拉至身后,同时饮血刀悍然出鞘!
血色刀光如同泼洒的墨,在他身前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屏障!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碰撞声炸响!
火星在昏暗的巷弄中疯狂溅射!
大部分弩箭被饮血刀精准地磕飞、斩断,但箭矢太过密集,角度又极其刁钻。
仍有两支漏网之鱼,擦着孤狼的臂膀和腿侧掠过,带起两道血痕!
韩十三那边更是诡异,他仿佛早已料到袭击,在弩箭发出的瞬间,身体便如同没有骨头般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过数支直取要害的箭矢,同时袖袍一卷,一股柔韧的劲风拂出,将射向他的七八支弩箭引得互相碰撞,歪斜着射入墙壁或地面。
第一波箭雨刚歇,不等他们喘息,两侧墙头上黑影晃动,超过二十名手持钢刀、面目凶悍的汉子跃下,无声无息地将三人围在巷心。
这些人眼神狠厉,动作矫健,绝非之前金沙帮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直划到下颌,他手中提着一柄厚背鬼头刀,眼神如同饿狼般盯着孤狼,沙哑地开口:“狼崽子,等你很久了。”
孤狼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定格在那刀疤脸身上,声音冰冷:“狼王的人?”
“嘿嘿,”刀疤脸狞笑,“宰了你,回去向狼王请功!”
话音未落,他鬼头刀一摆,厉喝道:“杀!一个不留!”
二十余名杀手同时发动,刀光如同泼水般向中心倾泻!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进退之间颇有章法,数人一组,相互掩护,刀锋专攻下盘、关节、肋下等难以防御之处,配合得天衣无缝。
狭窄的巷弄限制了腾挪空间,面对这如同绞肉机般的围攻,任何精妙身法都大打折扣。
“跟紧我!”
孤狼对沈星魂低喝一声,饮血刀爆发出惊人的凶戾之气,他不再一味防守,而是选择了最悍勇的打法——反冲!
血色刀光如同炸开的血色莲花,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撞入左侧敌群!
刀锋过处,残肢断臂与鲜血齐飞,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巷弄的寂静!
他以攻代守,试图强行撕开一个缺口!
沈星魂强提内力,软剑如同附骨之疽,护住孤狼身后和侧翼,她的剑法轻灵迅捷,专点敌人手腕、脚踝,虽因内力不济无法造成致命伤,却有效地干扰了敌人的合击节奏,为孤狼分担了巨大压力。
韩十三则依旧游刃有余,他身形在刀光剑影中如同鬼魅般穿梭,并未主动攻击,只是每当有杀手试图绕过孤狼的攻击范围,或者偷袭沈星魂时,他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或是屈指一弹震开刀锋,或是袖袍一拂带偏敌人重心,看似随意,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危机。
他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确保了孤狼可以心无旁骛地向前冲杀。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孤狼虽然勇悍,但连日奔波、旧伤未愈,加之内力消耗剧烈,呼吸已渐渐粗重,刀势也不如最初那般凌厉。
一道刀光掠过他的背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沈星魂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她此刻能做的,唯有咬牙坚持,将软剑舞得更急。
眼看包围圈在孤狼的疯狂冲杀下即将被撕开,那刀疤脸首领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准正在激战的孤狼,用力一吹!
“咻——!”
一支细如牛毛、通体碧绿的短针,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孤狼后心!
这竟是江湖中极为罕见的吹箭!
针尖那妖异的绿色,显然淬有剧毒!
这一下偷袭,时机、角度都歹毒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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