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镖局。
这个名字,孤狼没听说过。
但看这几人的做派,确实像走镖的。
“不是信不过。”孤狼缓缓道,“我习惯一个人走。”
黑脸汉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行,人各有志。”
“不过兄弟,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往南三十里,有片林子叫‘鬼见林’,最近出了几桩劫案,死的都是独行的客商。你要是非一个人走,最好绕道。”
“多谢。”
“客气。”
黑脸汉子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孤狼端起茶碗,将最后一口冷茶喝下。
茶已经凉了,入口苦涩,但能提神。
就在他放下茶碗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那个戴斗笠的脚夫,又回来了。
不是从北边回来,而是从茶棚后方的树林里走出来。
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走路的姿势变了——之前是佝偻着,现在是挺直的。
脚夫走到茶棚外,没有进来,就在门口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这时,那几个商贩也站起来了。
“老板娘,结账。”
“哎,来了。”
老妇人走过来,收了钱,笑着送客。
商贩们出了茶棚,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聚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瞟向棚内。
孤狼的手,握紧了刀柄。
他知道,时候到了。
无论留下纸条的是谁,无论这些人是敌是友,该来的总会来。
他站起身,走向茶棚门口。
经过黑脸汉子那桌时,黑脸汉子忽然伸手:“兄弟,再考虑考虑?一起走,真的安全些。”
孤狼停下脚步,看向那只手。
手掌宽厚,指节粗大,虎口有厚厚的老茧——这是常年握刀的手。
但茧的位置,有点不对劲。
寻常刀客的茧在虎口和食指,这个人的茧,却在掌心。
他不是用刀的。
是用暗器的。
“不用。”孤狼绕过那只手,继续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戴斗笠的脚夫忽然踏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这位客官,”脚夫抬起头,斗笠下是一张年轻的脸,眼神冰冷,“有人想见你。”
“谁?”
“见了就知道。”
“如果我不见呢?”
“那恐怕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脚夫左手一翻,三枚铁蒺藜疾射而出,直取孤狼面门、咽喉、心口!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显然是暗器高手!
孤狼早有准备,身体后仰,铁蒺藜擦着衣襟飞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入木三分。
而这时,黑脸汉子那桌的五人也动了。
五人同时出手,不是拔刀,而是撒网!
五张铁线编织的大网从不同方向罩向孤狼,网眼细密,网上挂着倒钩,一旦被罩住,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与此同时,那几个商贩也从怀中掏出短弩,弩箭上弦,瞄准孤狼!
茶棚内外,瞬间杀机四伏!
孤狼不退反进。
在五张网即将合拢的瞬间,他身体如同游鱼般向前一滑,竟从两张网的缝隙间钻了过去!
然后一刀斩出!
饮血刀出鞘,刀光如血月乍现!
第一刀,斩断了脚夫的右手——那只手正要再发暗器。
第二刀,劈开了迎面罩来的一张铁网。
第三刀,反手刺向黑脸汉子的心口!
黑脸汉子大惊,仓促间抓起桌上的茶壶挡在胸前。
“铛!”
茶壶被刺穿,刀锋余势不减,刺入黑脸汉子胸口半寸。
黑脸汉子闷哼一声,连退三步,胸前血流如注。
而这时,商贩们的弩箭到了。
六支弩箭,分取孤狼上中下三路!
孤狼刀势一转,刀光化作一片血色光幕,将弩箭全部扫落!
但这一耽搁,另外四张网已经罩到头顶。
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影如风掠过。
韩十三到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双掌齐出,掌风如墙,将四张铁网震得倒卷回去!
那四个撒网的汉子被自己的网缠住,狼狈倒地。
紧接着,铁狼也从林中冲出,独臂弯刀如电,一刀一个,将那几个手持短弩的商贩砍翻在地。
沈星魂则护在孤狼身侧,软剑化作一片青光,挡住了从侧面袭来的暗器。
转瞬之间,局势逆转。
脚夫捂着断手,脸色惨白。黑脸汉子捂着胸口,眼中满是惊骇。
老妇人站在灶台旁,脸色变幻,最终叹了口气,缓缓坐下。
“看来,我们来晚了。”韩十三看向孤狼,“你没事吧?”
“没事。”孤狼摇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渔夫指的路。”铁狼道,“他说你往南走了,茶棚是必经之路。我们一路追来,正好赶上。”
他看向地上那些人:“这些是赵家的人?”
孤狼走到脚夫面前,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谁派你来的?”
脚夫咬牙不答。
孤狼刀尖下移,抵在他喉结上:“不说,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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