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刺破空的声音很特别,像毒蛇吐信。
五柄刺,五个方向,封死了孤狼、柳如眉、谢晚亭所有闪避空间。
玄机阁水部的人常年在水上行事,招式狠辣刁钻,专攻下盘和关节,力求一招制敌。
但柳如眉比他们更快。
她没拔兵刃——那支竹箫还插在腰间。
她只是侧身,右手在袖中一探,五点寒星激射而出!
不是暗器,是五枚铜钱,边缘磨得锋利,在阳光下划出五道金光。
“叮叮叮叮叮!”
五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五柄分水刺被铜钱击中刃身,准头一偏,擦着三人身体掠过。
陈鳌脸色微变,他没料到这女人手法如此精准。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孤狼动了。
饮血刀出鞘不是一道光,是一片——刀锋横扫,如血色扇面展开。
两名黑衣人举刺格挡,但刀势太重,“铛铛”两声,分水刺被震飞,两人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退!”陈鳌厉喝,自己却猱身扑上,分水刺直取谢晚亭咽喉——他看出这老人是突破口。
柳如眉冷哼一声,竹箫终于出鞘。
不是吹奏,是刺——箫身竟暗藏机括,一截三寸长的细剑从箫尾弹出,剑身泛蓝,显然淬毒。
箫中剑!
这一剑后发先至,点在陈鳌分水刺的七寸处。
陈鳌只觉手腕一麻,兵刃几乎脱手,慌忙撤招后跃。
但另外四名黑衣人已重整阵势,两人攻柳如眉,两人攻孤狼,陈鳌则再次扑向谢晚亭——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院子太小,施展不开。
谢晚亭不会武功,只能踉跄后退,背靠墙壁,脸色惨白。
孤狼刀势一变,不再大开大阖,转为贴身短打。
饮血刀在他手中如活物般翻转,每一刀都贴着黑衣人的兵刃滑入,专挑手腕、肘关节。
这是他从《地脉导引术》中悟出的运劲法门——刀随脉走,劲由地生。
“噗!”
一人手腕中刀,分水刺落地。
孤狼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塌了院角的柴堆。
柳如眉那边更奇。
她的箫中剑不过三寸,却灵动异常,在两名黑衣人之间穿梭,剑尖总能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
更奇的是,她左手不时弹出铜钱,专打敌人眼睛、咽喉等脆弱处,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但陈鳌已逼近谢晚亭。
老人退无可退,闭目待死。
就在分水刺即将刺入咽喉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不是人,是个旧木箱——从屋顶扔下来的,正砸在陈鳌背上。
陈鳌被砸得向前扑倒,分水刺擦着谢晚亭肩膀刺入墙壁。
屋顶上,韩十三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铁狼和沈星魂——他们竟找来了!
“韩先生!”柳如眉惊喜。
韩十三飘然落地,截脉指连点,封住一名黑衣人穴道。
铁狼弯刀如月,砍翻另一人。
沈星魂软剑缠住陈鳌的脚踝,用力一拉,陈鳌重重摔在地上。
战局瞬间逆转。
陈鳌爬起,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一枚黑丸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黑烟弥漫,刺鼻呛人。
“闭气!”韩十三喝道。
待黑烟散尽,院中已无陈鳌身影——他竟逃了。
剩下四名黑衣人,一死三伤,都被制住。
“你们怎么找来的?”孤狼收刀问。
“柳楼主留了记号。”韩十三指了指墙角——那里有几片柳叶,摆成一个特殊形状。
“我们在竹影斋久等不归,便沿记号找来。刚到巷口就听见打斗声。”
柳如眉点头:“谨慎起见,来时沿途留了暗记。”
谢晚亭惊魂未定,扶着墙喘息:“多……多谢诸位。”
沈星魂检查黑衣人尸体,从一人怀中搜出块铜牌,递给韩十三。
铜牌正面刻“玄机”二字,背面刻“水部丁组”。
“果然是玄机阁的人。”韩十三皱眉,“他们动作好快。”
程墨轩此时也从门外进来——他轻功最差,落在最后。
见院中情景,松了口气。
柳如眉看向谢晚亭:“谢师傅,此地不能留了。玄机阁既已找到这里,必会再来。”
谢晚亭苦笑:“老朽孤身一人,能去哪儿?”
“跟我们去竹影斋。”孤狼道,“我父亲托你保管铁盒,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
谢晚亭沉默片刻,点头:“好。但走之前,有样东西要带上。”
他走进里屋,半晌抱出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精巧工具:凿、锉、尺、规,还有几卷图纸。
“吃饭的家伙,丢不得。”
众人简单收拾,迅速撤离。
临走前,韩十三在院中撒了种药粉,能掩盖气味,延缓追兵追踪。
回程仍走水路,但换了一条船,绕了远路。
直到申时,才回到竹影斋。
哑婆婆已备好饭食。
众人围坐,边吃边谈。
孤狼将铁盒中的物品拿出,给韩十三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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