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订婚宴的日子,在一种表面喜庆、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到来。
顾云七前一晚就住回了云顶别墅。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没有虚伪的客套,没有冰冷的算计。她把山上照顾她长大的张姨和管家陈伯也请了下来。陈伯经验丰富,打理别墅井井有条;张姨则负责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毕竟顾云七和小猫都是厨房杀手,顾晨要是住过来,估计也是个等着投喂的。
订婚宴设在中午,上午,顾云七还在对着四师父那本变态的琴谱较劲,手机响了。是封世宴。
“喂?”
“沈言收到了一张张家的邀请函,”封世宴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会和他一起去。”
顾云七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发出一个清越的音符,唇角微勾:“可以参加。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促狭,“低调点,做点伪装呗?我可不想太早被某些人盯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能想象到封世宴挑眉的样子,随即应道:“好。”
挂了电话,顾云七起身走向别墅深处那个巨大的衣帽间,这是六姐苏蔓的“杰作”,里面挂满了苏蔓为她量身定制的衣服,风格以新中式为主,或飘逸出尘,或典雅贵气,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顾云七的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衣橱,最终落在一条设计简洁却质感绝佳的浅绿色真丝上衣和一条纯黑色织金暗纹马面裙上。浅绿清雅如早春新叶,黑色马面裙沉稳大气,两者碰撞,既不过分张扬,又自带一股难以忽视的底蕴与锋芒。她取下衣服换上,又在配饰区挑了一条同色系的、绣着精致竹叶纹的宽腰带束在腰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却蕴含力量感的腰线。
她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解开了随意束着的长发。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她拿起梳子,几下便将长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额前没有一丝碎发,光洁饱满的额头,精致完美的五官毫无保留地展露在镜中。皮肤白皙细腻,眉眼清冷如画,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嫣红。不需要任何脂粉修饰,那份浑然天成的清丽与眉宇间沉淀的、超越年龄的从容与疏离,便足以动人心魄。
“嗯,这样挺好。”顾云七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颔首。褪去了日常的“隐身套装”,此刻的她,像一把终于出鞘的绝世名剑,寒光内敛,却锋芒毕现。
陈伯开着车,将顾云七送到了举办订婚宴的豪华酒店。车子停稳,顾云七推门下车。
早已等在酒店门口、心神不宁的顾晨,在看到姐姐身影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他瞳孔剧烈地震,嘴巴微张,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这是他姐姐?!
那个总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宽大T恤牛仔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酷劲儿的姐姐?!
眼前的顾云七,身姿挺拔如修竹,浅绿与黑的经典搭配在她身上焕发出不可思议的光彩。高马尾让她整张脸都露了出来,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不是顾明珠那种精心雕琢的娇艳,而是一种清冷、疏离、仿佛自带冰雪气场的绝色。她款款走来,步伐从容,裙摆微扬,每一步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和强大气场,仿佛她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与从容,瞬间将周围精心打扮的宾客都衬得黯然失色。
顾晨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和酸涩同时涌上心头。他的姐姐,原来……这么美!这么耀眼!顾明珠在她面前,简直就像个庸脂俗粉!
而此时,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两张经过精心“伪装”的脸也正注视着入口处。
沈言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架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封世宴则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深灰色休闲西装,脸上做了伪装,也戴着一副无框平光镜,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鹰。
当那道浅绿与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沈言手里的香槟杯差点没拿稳。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爆了粗口:“卧槽!!!宴哥!快看!那……那是顾云七?!我的老天爷……她……她原来长这样?!这气质!这气场!我的妈呀……” 他语无伦次,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艳。
封世宴的身体在顾云七出现的那一刻,就几不可察地绷紧了。镜片后的深邃眼眸,牢牢锁定了那道身影。
他见过她很多面:后山血战时的冷酷杀神,审讯室里狡黠的“毒药师”,被家人排挤时淡漠的旁观者,在他车里慵懒又带刺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如此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
褪去了所有伪装,她的美带着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震撼。清冷如月,却又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睥睨一切的从容气场,让她在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如同遗世独立的明珠。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悸动感,像一根根细密而滚烫的针,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扎进了封世宴冷硬的心房。那感觉来得迅猛而强烈,带着微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灼热,瞬间蔓延开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指节微微泛白,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起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暗流——那是心动,在理智尚未辨明之前,已然开始野蛮生长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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