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七把自己重重摔在铺着顶级云锦被褥的大床上,舒服地喟叹一声。还是自己的地盘舒坦,空气里都飘着自由和……即将到来的“课业”的味道。
果然,念头刚落,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五师父掌管财务与情报的张叔恭敬地呈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少主,五长老让您看看这份财务报表,找出所有隐藏的问题,并附上详尽的解决方案,明日午时前要。”
顾云七看着那堪比砖头的文件夹,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接过,刚翻开第一页,敲门声又起。四师父院子里的小绿姐姐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少主,四长老说您荒废了两个月,琴艺怕是生疏了。这是新谱的《十大金曲》唢呐改编版,让您‘好好’练习,说这是最快找回状态的法子。” 木匣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打磨得锃亮的黄铜唢呐,旁边是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眼晕的变态琴谱。
顾云七看着唢呐,再想想那本《十大金曲》……眼前一黑。她果断决定,今晚先搞定五师父的“作业”,大师父那边……能躲一时是一时!
于是,灯火通明的书房里,顾云七埋首于一堆数据报表中,秀气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指尖在计算器上飞舞。夜深人静,别院里只剩下她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
凌晨一点,终于将一份条理清晰,鞭辟入里的分析报告写完,顾云七打着哈欠,揉着酸痛的脖子爬上床,几乎是沾枕头就睡。
然而,美好的睡眠仅仅持续了四个小时。
“笃笃笃——”
沉重的、带着金石之音的敲门声,如同催命符般在寂静的黎明响起。伴随着一个冷硬如铁的声音:
“云七丫头?”
顾云七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在自己云顶别墅的卧室里,下意识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嘟囔道:“别吵……再睡会儿……别像大师父一样早好吧……” 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满。
门外沉默了一瞬。
随即,那冷硬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清晰地穿透门板:
“我就是你大师父。”
“!!!”
顾云七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睡意全无,冷汗都下来了!
糟了!忘了回山上了!大师父查岗从不打招呼!
她甚至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丫子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动作麻利地推开窗户,翻身就跳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逃生”经验极其丰富。
清晨的练武场上,隐山的弟子们正列队准备晨练。突然,所有人惊愕地看到,他们那位平日里或清冷或威严的少主,穿着一身皱巴巴的丝绸睡衣,披散着长发,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毫无形象地从她院子的方向狂奔而出!那速度,快得几乎带起残影!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须发皆白、一身劲装、手提三尺青锋、面沉如水的大长老,如同人形凶兽般,杀气腾腾地追在后面!
“站住!小兔崽子!敢偷懒!”
“老头你讲不讲理!我才睡了四个小时!”
“隐山规矩!卯时必起!懈怠者罚!”
“我那不是偷懒!”
“少废话!接剑!”
一老一少,一个追一个逃,身影在晨雾缭绕的山道上快速移动。弟子们先是目瞪口呆,随即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练武场上响起了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闷笑声。
“哈哈!快两个月没见这场景了!”
“亲切!太亲切了!”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少主这逃跑的功力……见长啊!”
顾云七仗着年轻力壮和对地形的熟悉,一路狂奔到后山那轰鸣震天的瀑布崖边。她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同样追得有些气息不稳、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的大师父,眼珠一转,指着脚下深不见底的瀑布潭水:
“老头!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跳下去!”
顾铭大师父也停下脚步,拄着剑喘了口气,没好气地瞪着她:“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不是说你这俩月在顾家扮猪吃老虎,天天装废物草包吗?怎么跑起来还跟个猴似的,一点没落下?”
顾云七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我傻啊?不跑等着被你提溜回去砍吗?扮猪归扮猪,保命的本能刻在骨子里了好吧!” 她这跳脱又带点娇憨的样子,跟在顾家那杀伐果断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铭被她这歪理气得胡子都翘了翘,哼了一声,抬手就把手中的长剑朝她掷了过去:“接着!”
顾云七下意识地接住沉甸甸的青锋剑。
“去瀑布底下!挥剑五千次!少一次,中午饭就别吃了!” 大师父丢下这句话,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回走了,仿佛刚才那个追得鸡飞狗跳的不是他。
顾云七握着冰冷的剑柄,看着眼前气势磅礴、水雾弥漫的大瀑布,再看看大师父潇洒离去的背影,无语望天,发出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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