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惊心动魄被厚重的门隔绝,顶楼临时办公室里却弥漫着另一种无形的硝烟。顾云七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神情平静的脸,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今晚我就在医院附近,老爷子刚做完手术,怕有反复。”
封世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安排:“封一、封三守在病房,寸步不离。”他转向顾云七,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安排,“隔壁有家属休息室,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去那里休息。”
顾云七点点头,没拒绝这份好意,她指了指桌上的电脑:“手术录像调出来,重点看副手出错前后那一段。”
沈言立刻操作,高清的监控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无影灯下,沈言专注地剥离着弹片组织,副手在一旁协助牵拉,画面清晰地捕捉到副手的手在某个瞬间,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超出必要力度的牵拉动作,紧接着,那根细小的血管便豁开了口子,警报随之狂响。顾云七的身影如鬼魅般介入,夺过器械,缝合……
顾云七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了两遍。
封世宴眸色瞬间沉冷,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封五的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查下午手术那个副手医生。背景,账户,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事无巨细,立刻。”
沈言猛地看向顾云七,带着惊疑:“七姐,你…你觉得他有问题?”他回想起手术台上那瞬间,副手僵直的反应,就是正常的恐慌。
顾云七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哎,我就是想看看,我临时救场那几下,帅不帅?”
沈言:“……” 他觉得自己可能刚下手术台,脑子有点缺氧。
封世宴看着顾云七那双故意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配合地点点头,声音平稳无波:“嗯,挺帅的。”
沈言这才反应过来顾云七刚才是在转移话题加自夸,简直哭笑不得,但更大的震撼随之而来:“七姐!你…你不光中医神乎其技,西医手术也这么牛?!那缝合手法…那速度…那临危不乱…你简直不是人!”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顾云七:“……”
封世宴:“……” 眼神凉飕飕地扫向沈言。
沈言一个激灵,连忙找补:“口误口误!我是说简直不像人类!天赋异禀!妖孽!”他看向顾云七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七姐,你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顾云七眼前瞬间闪过隐山后厨那几个月弥漫不散的兔肉味儿,还有师兄们看到活兔子就条件反射想吐的惨绿脸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多练习就好了。”
沈言被她这轻松带过的回答弄得心驰神往,脱口而出:“七姐!要不以后我跟你吧!”
封世宴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声音带着警告的冷意:“好好说话。”
沈言立刻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说,我以后想跟着七姐学习!是这个意思!求七姐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他眼神巴巴地看着顾云七。
顾云七被他这热切劲儿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交流可以,学习就算了。你那西医挺好”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兔子地狱”了。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内短暂的轻松气氛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是封五打给封世宴的。
封世宴接通电话,按了免提。封五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急促从听筒里传来:“爷,那个医生…死了,我们的人刚到他家楼下,就发现他倒在客厅,服毒自杀。现场初步勘察,没发现明显闯入痕迹。”
空气瞬间凝滞。
“死了?”顾云七放下手中的水杯,抬眸看向封世宴,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只有一丝了然。
“卧槽!真有问题啊!”沈言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煞白。一条人命,一个疑点重重的自杀,指向性太明显了!
封世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眸底寒光凛冽,对着电话冷声下令:“继续查,他最近接触的所有人,银行流水,通讯记录,包括他家人,一个都别放过,我要知道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
“是,爷!”封五的声音透着肃杀。
电话挂断,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低微的嗡鸣在背景里持续。
顾云七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看透世事的倦怠,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哎……豪门啊,事情多。” 那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
沈言看着她这副“果然如此”的淡定模样,再看看封世宴冰封般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夜在高度戒备中平静度过,封老爷子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第二天上午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瞬间涌入了封家众人,压抑着激动和关切。老爷子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床边一张张熟悉的脸,最后落在守在床尾的封世宴和顾云七身上,扯开一个虚弱却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声音沙哑:“看吧…阎王爷…都不收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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