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客厅门厅,一边弯腰换鞋,一边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对着顾云七突突突地开火,完全没注意到客厅沙发上还坐着几位“观众”
“姐!你是我亲姐吗?!啊?!”少年清亮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控诉,“我们才相认两个月!满打满算才两个月!你就狠心把我扔到那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整整两个月!那地方是人待的吗?啊?!”
他换好拖鞋,直起身,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每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透呢!哨子一响就得爬起来!跑步!爬山!打拳!对练!累得像条狗!晚上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还得学什么黑客代码,叽里呱啦的外语!那单词长得跟蚯蚓似的!姐!你是魔鬼吗?!”
顾云七听着弟弟这夸张的控诉,眼角直抽抽,她刚想开口打断他这滔滔不绝的“诉苦大会”,还没来得及出声——
“咳咳……” 沙发那边传来沈言强忍着笑的咳嗽声。
顾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他猛地抬头,这才看清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封世宴,沈言,还有一个气质沉稳,眉眼间与封世宴有几分相似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顾晨:“……” 他瞬间石化,脸上的表情从愤慨激昂秒变为惊恐尴尬,最后定格为一种“完蛋了”的呆滞,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自家姐姐,眼神里充满了“你怎么不早说”的哀怨。
顾云七扶额,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小晨……” 声音里充满了“你再叭叭下去,咱家底裤都要被你抖搂干净了”的无奈。
张姨正好走过来,接过顾晨肩上那个轻飘飘的背包,慈祥地笑着,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晨少爷,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你嘴里所谓的‘苦日子’,你姐姐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了”
客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封世宴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目光骤然看向顾云七,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震惊,探究,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心疼,像细密的针尖扎在心上,三岁……那么小的一个团子,就开始经历这些?他无法想象。
沈言张大了嘴巴,看看张姨,又看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表情尴尬的顾云七,最后看向顾晨,无声地用口型说:牛!你姐是真牛!三岁啊!
封世豪始终保持着沉默的观察,但听到“三岁”时,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看向顾云七的目光更深邃了几分,这个女孩身上的坚韧和光芒,原来是这样淬炼出来的。
顾晨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耳朵尖,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才吐槽得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社死,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蔫头耷脑,同手同脚地挪到客厅中央,对着沙发上的几人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封二少好……”
“沈大少好……”
声音细如蚊呐,跟刚才的控诉判若两人。
顾云七忍着笑,给他介绍:“这是封世宴的大哥,封世豪,叫封大哥吧。”
顾晨立刻九十度鞠躬,乖巧得不得了:“封大哥好!” 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窜到顾云七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乱看乱说话了。
沈言看着顾晨这前后反差巨大的样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开口:“小晨,两个月不见,看样子是真长本事了!这精气神,这身板儿,结实多了!” 他打量着顾晨晒得微黑但明显精壮了不少的身形。
顾晨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腼腆地笑了笑:“嗯,是学了一些东西” 语气里还是带着点小骄傲的。
沈言好奇:“你这是学成归来了?以后就待家里了?”
顾晨:“嗯” 他转头看向顾云七,眼睛亮晶晶的,“回来陪我姐过生日!”
“过生日?” 张姨最激动,立刻问道,“晨少爷,你知道小姐具体是哪一天的生日吗?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
沈言也好奇地插话:“七姐!你不会连自己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吧?” 他纯粹是好奇,没多想。
他话音刚落,客厅的气氛瞬间又微妙地安静了下来。
张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带着点心疼和无奈,轻声道:“小姐……是捡到的,身上没有任何信息……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一时间,客厅里弥漫开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沉默和心酸,连沈言都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有些懊恼地摸了摸鼻子,又摸摸脑袋
顾晨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猛地看向顾云七,声音带着哽咽:“姐!我知道!我们是9月17号的生日!以后我们一起过!!” 他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姐姐缺失的过去。
顾云七感受到众人投来的,混合着同情,心疼和歉意的目光,她心里其实早就释然了,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打破了这份沉静,语气轻松又带着点小得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