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封明宇郊区别墅。
厚重的窗帘将室内与外界隔绝,只留一盏昏黄的壁灯在角落散发着微弱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草药的混合气味,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白娇戴着无菌手套,正将一袋深红色的血浆挂上输液架。她动作熟练连接软管,针头刺入封明宇手臂内侧青紫交错的血管,那里已经布满了针孔痕迹,有些是新痂,有些是旧疤。
“封二爷,”白娇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还是小看封世宴了吧,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她说着,目光扫过封明宇阴沉的侧脸,血浆顺着软管缓慢流入他的身体,那颜色在昏暗光线下暗得像凝固的血。
封明宇靠在真皮沙发里,闭着眼,没立刻回答,直到那袋血浆输完一半,他才缓缓睁开眼,眼神晦暗不明,像深潭里沉积的淤泥。
“有你给的药,”他开口,声音嘶哑,“他们活不过明天。”
白娇手上动作顿了顿,她确实给了那些人一种特殊的兴奋剂,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战斗力,但代价是,二十四小时后,心脏血管会因承受不住药力而爆裂。
她抬眼看向封明宇,第一次对这个看似儒雅的中年男人生出一丝寒意,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可封明宇……他连自己人的命都算计得如此精准。
“下周你举办的宴会,”白娇试探问,“也是为了要封世宴的命?”
封明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一下,节奏平稳得诡异。他完全忘记了组织那边“暂时别动顾云七”的告诫,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遵守。
“放心,”他声音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疯狂,“我的目标是封世宴,顾云七……你们自己想办法带走。”
白娇点点头,将空了的血袋取下,换上新的:“柔儿那边你放心,我可以肯定她什么都没说,至于顾云七……”她顿了顿,“自然会有人去对付。”
她的任务其实很简单,让郭建国想办法搞到新生儿,供给组织的活体实验。可现在看来,郭建国那废物竟然毫无动静,被封家打压得节节败退。
封明宇闭上眼睛感受新鲜的血液进入自己的身体,脑子里隐约看到一株植物的轮廓,那是他花25亿拍下的血线兰,此刻正被精心养护在家里的阳台上。
这株药草至少还要养一年才能入药,而且即便入药,也不能完全解他身上的毒,只能暂时压制。想到这个,他心里那股烦躁几乎要压制不住。
他真的太想亲自试试封世宴的身手了,那个被封擎苍那个老不死的亲自指定为封家家主,龙渊首领,武器基地掌权者的侄子……到底有多强?
同一时间,郭清语和封世深的别墅。
卧室里亮着暖黄的床头灯,郭清语侧躺在床上,撩起睡衣下摆,正往隆起的孕肚上抹护肤油。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在皮肤上打着圈,神情是难得的平和。
封世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商业管理类的书,目光落在书页上,但很久没翻动一页。
“世深,”郭清语轻声开口,“爸下周的聚会,我这边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封世深从书页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女人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身上那股尖锐的气息淡了不少。
“没事,”他声音平淡,“你配合妈就行,她能安排好。”
这话说得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郭清语“嗯”了一声,继续抹油,她最近确实柔和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当妈妈了,也可能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强求不来,顺其自然了。
封世深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所缓和,虽然依旧不亲密,但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回避。偶尔她孕吐难受时,他会递杯温水,产检的日子,他也会抽空陪她去。
就这样吧,郭清语想,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这样平静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第二天清晨,云顶主卧,封世宴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动作很轻将枕在他手臂上的顾云七挪到枕头上,然后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封四。
“爷,”电话那头,封四的声音带着凝重,“那些人全死了,言哥刚做完尸检,说是心脏血管爆裂而死,死状……很惨。”
封世宴的眉头瞬间皱起,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嗯,看来派他们出来的人,没想过让他们活。”
他语气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顾云七其实已经醒了,她侧躺在床上,看着封世宴站在窗边的背影,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但肩背的线条明显绷紧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别皱眉,老的快。”
封世宴挂掉电话,走回床边坐下,看着顾云七睡眼惺忪的样子,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些,但眉头还是蹙着:“你嫌弃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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