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着。
“百……百夫长……”
手中的那枚木鸟,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瑟玉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那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提亚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枚精致的木鸟。
入手冰凉,雕工细腻,每一根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绝非凡品。
“夜莺”刺客。
那个隐藏在暗处,替南方贵族处理脏活的组织。
那个杀害了提亚父亲的凶手。
现在,他们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而且,是在自己即将动身前往王都,面见圣王女的前一夜。
他们能无声无息地潜入戒备森严的军营,绕过所有明哨暗哨,将这枚死亡的信物,放在自己的枕头上。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挑衅了。
这是一种示威。
一种对自己性命予取予夺的,绝对自信的示威。
“我,在看着你。”
这句话,仿佛就刻在这只木鸟的身上。
“百夫长,这……这怎么办?”
贝克特、雷尔、科利尔三人也闻讯赶来,看到那枚木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群混蛋!欺人太甚!”贝克特愤怒地低吼,战斧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他们的意思是……随时都能取走您的性命。”雷尔的独眼之中,满是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顶级的刺客,对于一个团队的威胁有多大。
尤其是当这个刺客,还隐藏在暗处的时候。
周围的空气,感觉都凝固了。
然而,瑟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摩挲着那枚木鸟,眼神冰冷,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一个单纯为贵族服务的刺客组织,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强的实力?
敢在圣骑士团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这个刚刚被册封为“边境圣者”的英雄人物,进行如此露骨的死亡威胁?
这不合逻辑。
除非……
他们背后,还有更强的靠山。
或者说,“夜莺”这个组织,本身就不是南方贵族的私产。
南方贵族,只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一层外皮。
帕维尔的警告,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心斯连教国。”
瑟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都冷静点。”
瑟玉的声音响起,平稳,有力,瞬间驱散了帐篷内的恐慌。
他将木鸟收进怀里,看着自己核心小队的四人。
“慌什么?”
“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留下的一点垃圾罢了。”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贝克特等人都感到心悸的森然。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就能让我不敢去见圣王女殿下?”
“太天真了。”
贝克特看着瑟玉平静的脸,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是啊,百夫长怕过什么?
从亚蛇人督军,到哥布林大军,再到兽人军阀。
哪一次,不是在绝境中创造了奇迹?
区区一个刺客,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百夫长!
是神眷之人,是战神在世!
贝克特等人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狂热的崇拜。
他们对瑟玉的信心,已经到了一种盲目的地步。
“百夫长,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圣骑士团?”提亚问道。
“上报?”瑟玉摇了摇头,“为什么要上报?”
“这是敌人对我们的试探,也是……神明对我们的考验。”
他再次拿出了那套无往不利的说辞,将一切都归于神学。
“恶魔,总是被圣光所吸引。我们取得的胜利越大,我们身上的光芒越盛,就越会引来黑暗的窥伺。”
“这恰恰证明了,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声音变得庄重而神圣。
“我们不需要向凡人求助,我们只需要相信我们自己,相信圣王对我们的庇佑。”
这番话,让提亚等人听得热血沸腾,深以为然。
只有瑟玉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不上报,是因为没用。
上报了,最多也就是加强一些明面上的守卫。
对于能潜入到自己枕边放东西的顶级刺客来说,那些守卫形同虚设。
反而会打草惊蛇。
让那只“夜莺”,藏得更深。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瑟玉挥了挥手,“明天,我们按原计划,出发前往首都。”
“是!”
众人领命离去。
帐篷里,只剩下瑟玉一人。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他走到帐篷的角落,看似随意地检查着角落的缝隙。
他不是在找刺客留下的痕迹。
而是在回忆驱动战甲的扫描功能,有没有可能在不启动的情况下,进行小范围的被动侦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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