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部门的直升机轰鸣声在山谷上空盘旋时,沈星河正蹲在观测站的控制台前,用镊子夹起那枚暗紫色晶体的碎片。碎片在手电筒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却不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就像一块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头。
“检测结果出来了。”陈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暗物质活性完全消失,变成了惰性晶体。老周说这就是‘记忆消解’的最终形态。”
沈星河将碎片放进证物袋,指尖触到袋面时,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道星尘留下的疤痕,纹路竟在缓慢蠕动,像条苏醒的金色小蛇,最终定格成猎户座的微缩星图。
“老周怎么样?”他起身时,膝盖撞到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响声。观测站的穹顶在刚才的共振中裂开道缝隙,晨光正顺着缝隙流淌进来,在地面拼出狭长的光斑。
“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稳定。”陈宇的声音顿了顿,“安全部门的人想找你做笔录,关于……你母亲的事。”
沈星河沉默着走到望远镜前。巨大的金属炮管还维持着指向猎户座的姿态,镜筒内壁残留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像被星尘镀过层膜。他想起屏幕里母亲的笑容,想起那句“在星轨的另一端等你”,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告诉他们,等我看完老周再说。”他合上证物袋,拉链的“刺啦”声在空旷的观测站里格外清晰,“对了,帮我查1998年超新星观测站的所有人员档案,尤其是参与暗物质研究的名单。”
驱车返回科研中心的路上,腕表突然震动起来。全息投影弹出的不是星图,而是段加密视频——发送者显示为“林岚”。沈星河将车停在路边,输入掌心星图对应的坐标作为密码,画面瞬间亮起。
视频里的师母比记忆中苍老许多,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未擦净的星尘。她坐在间堆满仪器的实验室里,背景墙上的星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星河,当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原始锚点已经生效。那些暗物质聚合体的核心,其实是我和你母亲用自己的记忆碎片培育的——我们想证明暗物质能承载意识。”
她突然剧烈咳嗽,手背上的皮肤浮现出与沈星河相似的金色纹路:“但我们低估了宇宙辐射的影响。1998年的超新星爆发让聚合体产生变异,开始吞噬周围的记忆。你母亲为了阻止它们扩散,故意让外界以为实验失败,带着核心样本躲进了星轨裂隙……”
画面突然晃动起来,隐约能听见警报声。林岚抓起桌上的金属盒,正是沈星河在保险柜里找到的那个:“这个盒子里有通往裂隙的坐标,但你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她。裂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千分之一,她现在……可能还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视频在一阵剧烈的爆炸中中断。沈星河盯着黑屏的投影,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方向盘而发白。车窗外的晨雾正在散去,远处科研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像块巨大的棱镜,将阳光分解成星轨般的七彩光带。
特护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臭氧味。周明远躺在病床上,鼻息微弱,手腕上的监测仪正规律地跳动着绿光。沈星河刚走近,老人突然睁开眼睛,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丝警惕:“金属盒……还在吗?”
“在。”沈星河将证物袋放在床头柜上,“但里面的芯片不见了,好像在共振时融进了望远镜。”
周明远松了口气,喉结艰难地滚动着:“那是……你母亲的意识载体。当年她进入裂隙前,把部分记忆封存在芯片里,就是怕聚合体吞噬她的本体意识。现在芯片与锚点融合,等于给她加了道保护层。”
他突然抓住沈星河的手腕,指腹摩挲着掌心的星图疤痕:“这是‘星轨印记’,只有林岚和你母亲的直系亲属才会出现。你母亲说过,当印记完整那天,就是她从裂隙出来之时。”
沈星河的心猛地一跳:“她还活着?”
“在裂隙里,‘活着’的定义不一样。”周明远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那里的时间是凝固的,意识却能自由流动。她可能正看着我们说话,只是我们感知不到。”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李警官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档案袋:“沈教授,我们查到些东西,可能和你母亲有关。”
档案袋里是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林岚身边,两人身后的黑板写着串公式,末尾的符号与星轨年轮的核心暗纹完全一致。李警官指着照片边缘的日期:“这是1997年拍的,地点是南极科考站的暗物质实验室。她们当时在做的项目,代号‘年轮’。”
沈星河的目光落在母亲胸前的工作证上,编号末尾的数字组合,恰好是腕表星图里猎户座β星的赤经坐标。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调出星轨印记的照片,与黑板上的公式比对——那些金色纹路连起来,正是公式缺失的最后一项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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