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真刚把红烧肉放进陈念苏碗里,院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的声响打破了餐桌旁的温馨,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门砸开。
“这时候谁啊?”李秀莲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念真你坐着,我去开。”
苏念真没动,视线落在门口方向。刚过晚饭点,熟人不会这么晚上门,而且这敲门声透着股慌乱,不像好事。陈念苏咬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是刘阿姨吗?她上次说要再来的。”
这话刚落,门口就传来李秀莲的惊呼:“小梅?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苏念真站起身,果然看见刘梅跟着李秀莲走进来。才几个月没见,刘梅像是老了十岁,头发枯黄打结,身上穿的旧外套磨出了毛边,裤脚还沾着泥点,右手手腕上贴着块渗血的创可贴,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眼神里全是慌乱和疲惫。
“表姐,姨,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刘梅刚开口,声音就抖得不成样子,眼泪跟着掉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前是我不是人,我错了,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陈念苏吓得手里的排骨都掉了,躲到苏念真身后,小声问:“刘阿姨,你怎么哭了?”
苏念真皱着眉,伸手没去扶她,语气冷淡:“起来说话。当初你拿着行李上门,要当超市经理,要金镯子,偷我项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刘梅跪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也不觉得疼,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浑!我那时候鬼迷心窍,见你日子过好了就想占便宜,我不该偷你东西,不该撒泼要这要那,更不该背后说你坏话!”她抬手抹了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递到苏念真面前,“我儿子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还差五千块钱,亲戚们都嫌我以前名声不好,没人肯借我……我实在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苏念真低头看那张缴费单,上面印着医院的公章,患者姓名是“刘小宝”,年龄五岁,诊断结果写着“急性化脓性阑尾炎”,预交金一栏填着三千,欠费金额正好是五千,日期就是今天。
李秀莲连忙蹲下身,想把刘梅扶起来:“小梅,快起来,地上凉。孩子怎么样了?现在在医院吗?”
“在!在急诊室躺着呢,医生说再拖就有危险了!”刘梅被李秀莲扶起来,身体还在抖,“我男人去年工地出事没了,就我跟孩子相依为命,我白天在餐馆洗碗,晚上去摆地摊,攒了点钱全给孩子看病了,实在凑不够了……”她说着,又要跪下去,被苏念真伸手拦住。
“我问你,”苏念真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创可贴上,“这伤是怎么弄的?”
刘梅下意识地把胳膊往后缩,声音低了些:“洗碗的时候被碎盘子划的,不碍事。”
陈宇泽从书房走出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递了杯温水给刘梅:“先喝口水,慢慢说。念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确实太过分。”
刘梅接过水杯,手指捏着杯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个小动作,只知道拼命道歉:“我知道!我后来回村里,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忘恩负义,连亲戚都坑。我晚上睡不着觉,总想起那时候在你家撒泼的样子,我都觉得丢人!”她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们!要是你们不帮我,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别这样!”李秀莲拉住她的手,看向苏念真,“念真,她再不对,也是我远房侄女,孩子是无辜的啊。”
苏念真没说话,转身走进卧室,片刻后拿着一沓现金出来,递到刘梅面前:“这里是六千块,五千交手术费,剩下一千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刘梅看着那叠钱,眼泪掉得更凶,却没立刻接:“表姐,我不能白要你的钱……我给你打欠条,等我发了工资就慢慢还你!”
“欠条不用打。”苏念真收回手,语气严肃,“但我要跟你说清楚,这钱是救孩子的命,不是给你用来挥霍的。以后不准再想着投机取巧占便宜,好好打工养孩子,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在外面撒泼闹事,别说亲戚,我连面都不会再跟你见。”
“我知道!我保证!”刘梅连忙点头,双手接过钱,紧紧攥在手里,“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给孩子攒钱读书,再也不做糊涂事了!等孩子好了,我就带他来给你磕头道谢!”
“磕头就不必了。”苏念真说,“现在赶紧去医院,别耽误孩子手术。”
刘梅连连道谢,转身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回头,深深鞠了一躬:“表姐,姨,宇泽哥,谢谢你们!我记着你们的恩情!”说完就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李秀莲看着门口,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男人走得早,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以前是被穷怕了,才会犯糊涂。”
“穷不是作恶的理由。”苏念真把剩下的碗筷收拾起来,“这次帮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是最后一次。要是她再不改,谁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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