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五点,国贸大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香槟塔在灯光下泛着金黄色的气泡,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鲜花的混合气味。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礼服精致的女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笑声、碰杯声、低语声交织成一片。
宋雨霏站在宴会厅中央,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露肩晚礼服,头发盘成优雅的发髻,颈间戴着简单的钻石项链。她手里端着香槟杯,面带微笑,和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寒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有多勉强。
“宋总,听说集团最近股价不太稳定?”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张,做建材生意起家,现在是宋氏的重要供应商。
“暂时波动。”宋雨霏保持微笑,“市场对做空报告反应过度,等真相澄清,自然会回升。”
“希望如此。”张总抿了口酒,“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宋氏的信誉我还是相信的。不过……”
他顿了顿。
“我听说,创世纪基金会对贵集团很感兴趣。如果宋总需要资金支持,我可以帮忙牵线。”
宋雨霏眼神一凝。
(来了。)
创世纪的触手,已经开始伸向她的商业网络。
“谢谢张总好意。”她平静地说,“宋氏目前资金充裕,不需要外部注资。”
“那太遗憾了。”张总笑了笑,“创世纪那边开出的条件,真的很优厚。宋总不妨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
三个字,斩钉截铁。
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那好吧。宋总慢慢考虑,不着急。”
他举了举杯,转身离开。
宋雨霏看着他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来“劝降”的人了。
做空报告发布才一天,创世纪就已经渗透到了她的商业圈。这种速度,这种力度,远超她的预期。
“雨霏。”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雨霏转身,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林建国,六十多岁,父亲生前的挚友,也是宋氏的元老级股东。
“林叔。”她松了口气。
林建国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我刚收到消息,明天会有三家机构同时抛售宋氏股票,总金额超过五亿。”
宋雨霏心头一沉。
“哪三家?”
“鼎盛、华融、新世纪。”林建国说,“都是和我们合作多年的伙伴。创世纪给他们开了无法拒绝的条件——高价收购他们持有的宋氏股份,并且承诺未来合作项目优先权。”
“这是恶性竞争。”
“但合法。”林建国苦笑,“资本市场,价高者得。创世纪财大气粗,我们拼不过。”
他顿了顿。
“雨霏,你父亲当年和创世纪打过交道。他说过,这个组织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现在他们盯上了宋氏,恐怕……”
“林叔,”宋雨霏打断他,“您想说什么?”
林建国沉默了几秒。
“也许……可以考虑合作。”他艰难地说,“创世纪毕竟是国际大机构,和他们合作,对宋氏的长远发展未必是坏事。”
宋雨霏看着他。
这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这位父亲最信任的伙伴,现在也动摇了。
“林叔,”她轻声说,“如果我父亲还在,他会怎么做?”
林建国愣住了。
“他会战斗到底。”宋雨霏说,“父亲当年拒绝创世纪,不是因为他们开价不够高,是因为他知道,创世纪想要的不是合作,是吞并。”
她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
“我不会和害死秦教授的人合作。也不会让父亲的心血,落到那些人手里。”
林建国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
“你和你父亲一样倔。”他说,“但雨霏,现实很残酷。如果股价继续跌,股东们会恐慌,会抛售,到时候……”
“到时候我会负责。”宋雨霏说,“林叔,谢谢您今天来。但这件事,我已经有决定了。”
林建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他转身离开。
宋雨霏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宴会还在继续,她不能垮。
她走向下一组客人——几位外资银行的高管。这些人手里掌握着宋氏的信贷额度,关系着集团的现金流。
“宋总,正说到你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笑着说,“我们在讨论宋氏的未来。坦白说,做空报告的影响比预期大,我们总行那边有些担心。”
“安德森先生,”宋雨霏用流利的英语回应,“报告里的指控大部分是捏造的。我们已经准备了澄清材料,明天就会发布。”
“希望如此。”安德森耸耸肩,“但你知道,银行看重的是风险。如果宋氏的股价继续下跌,抵押品价值缩水,我们可能不得不……重新评估信贷额度。”
“我理解。”宋雨霏保持微笑,“但请相信,宋氏的实业基础非常稳固。房地产、能源、医疗,这些板块的盈利能力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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