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满室药香,抚过古朴的桌椅,望向门外街巷。
世人唯有病痛时才来医馆,可谁又会常年患病?
加之常怜悯贫苦,减免药资......
仁心虽善,却也不能罔顾医馆存亡。
医者父母心,自盼患者安康。
可这医馆的生计......
着实令人辗转。
忽想起张先生曾说:困顿时不妨外出走走。
或能豁然开朗。
于是他起身出门,沿街漫步。
雨萱在家习字。
师父想必又在邻舍闲谈。
陈雨安决意寻师父商议。
小雨萱独自留在家中并无大碍。
这一带治安向来不错,何况这间简陋的屋子也没什么可偷的。
陈雨安叮嘱妹妹不要乱跑后,便出门寻找师父。
走在医馆附近的街道上,陈雨安打量着自家医馆的位置。
这间医馆坐落在居民区偏僻的角落,位置实在不算好。
平时只有专程来看病的人才会过来,很少有路人经过。
路过一家酒铺时,陈雨安决定给师父买些酒。
虽然师父年事已高,又曾大病一场,按理不该饮酒,但老人家就好这一口。
陈雨安盘算着要选低度数的酒,每天最多让师父喝一小杯解馋。
他买了二斤包谷酒,提着酒袋继续赶路。
酒香随着步伐飘散,竟让陈雨安灵光一闪——何不用中药研制些养生点心或茶饮?即便没病的人也能食用。
虽然不知能否畅销,但这个点子值得一试。
想通这点后,陈雨安顿觉轻松,果然如张老师所说,出来走走才能找到灵感。
他提着酒袋,欢快地去找师父。
转过街角时,陈雨安意 ** 见了冉秋叶。
原来冉秋叶正巧来找他,见他提着酒袋,还以为有什么喜事要庆祝。
“哟,今儿怎么想起买酒啦?”
冉秋叶眉眼含笑地望着陈雨安,声音轻柔似春风。
“给师傅带的。”
陈雨安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老爷子就好这口。”
“师傅身子骨受得住吗?可得劝他少喝些。”
冉秋叶蹙起眉头。
“放心,每日就一小盅,大伙儿都盯着呢。”
陈雨安温声解释,“师傅心里有数,不会由着性子来。”
说罢,他自然地揽过冉秋叶的肩头,酒瓶在夕阳下泛着琥珀光,两人并肩朝医馆走去。
碎金般的余晖为这对身影镀上暖色,连石板路上拖长的影子都透着温馨。
李昌春站在巷口的槐树下,方才从邻居家串门出来,正巧撞见这一幕。
老人背着手,花白胡须随着笑意微微颤动。
听着徒弟与小冉的对话,心里像揣了暖炉似的熨帖——这孩子嘴上不说,却把分寸拿捏得这般细致。
他慢悠悠地缀在后面,目光慈爱地追随着前方两个年轻人。
小冉那姑娘知书达理,虽比雨安年长些,可待人接物妥帖周到。
老人捋着胡须暗想:若能亲眼瞧着他们成家......
晚风掠过树梢,吹散了老人未出口的叹息。
他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忽然觉得,就算等不到红烛高燃那日,此生也无憾了。
他现在已经无牵无挂,得过且过地活着,但求能活得长久些。
陈雨安领着冉秋叶刚踏进医馆后院,就发现师父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师父您怎么在这儿?我刚才到处找您都没找着。”陈雨安诧异道,又去找马大爷下棋了?
随便溜达溜达。”师父摆摆手,正好回来碰上你们。
还没吃饭吧?饭菜都备好了,热一热就能吃。”
师父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却被陈雨安拦住:您歇着,我来。”
陈雨安快步走向厨房,既是为了帮师父分担,也是想借机提升厨艺。
他深知厨艺需要日积月累,说不定哪天就能水到渠成。
院子里,师父和冉秋叶在桌前坐下。
马华还在忙着年底盘点——核对药材用量、统计库存,为来年采购做准备。
如今很少有人上山采药了,一来耗时费力,二来危险,通常都是组队进山。
冉秋叶熟门熟路地沏了壶热茶递给师父。
老人家乐呵呵地接过,抿了一口便打开了话匣子:小冉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挺忙的,不过我很喜欢教书。”冉秋叶温声细语道,要是能多些新老师加入就更好了,这样每个学生都能得到更多关注。”
老人轻抚胡须,专注地听着冉秋叶说话。
工作上遇到什么难处尽管跟我们说。”
有空常来医馆坐坐,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
要是陈雨安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冉秋叶笑着回应:师傅您放心,我早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陈雨安对我很好,我就是看中他这个人品才跟着他的。
虽然平时忙些,但这样也挺好。”
医馆内,冉秋叶正和师傅闲聊时,小雨萱从屋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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