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兽王那由无数眼睛组成的“视线”,漠然地扫过下方。那目光掠过摇摇欲坠的人类战将,掠过庞大而恭顺的麾下兽将,最终,落在了东城墙上,那门已经化为废铁、却刚刚“冒犯”了它威严、击杀了它麾下大将的【烈阳】主炮残骸所在区域。
然后,在亿万道恐惧目光的注视下,它缓缓抬起了那柄黑暗权杖。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尘埃。
没有能量的汇聚,没有光芒的闪耀,没有声音的预告,甚至没有空间的波动。
只是对着那一段曾经屹立千年、铭刻着最强符文、象征着人类文明壁垒的城墙,轻轻一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紧接着——
轰!!!!!!!!!!!!!!
并非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物质结构、能量场、空间维度在同一瞬间被强行撕裂、瓦解、湮灭时,所产生的、直接作用于所有感知层面、甚至深入灵魂本源的恐怖轰鸣!这声音无法用耳朵听到,却能震碎心智!
在东城墙守军、在城内无数民众、在天空所有强者的注视下,那一段超过百米长、凝聚了无数代人心血与智慧、刚刚还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雄伟城墙,连同其上誓死坚守的士兵、未来得及撤离的伤员、冰冷的战争器械……所有的一切,宏观的、微观的,物质的、能量的……都在那权杖轻点之下,如同被一张无形的、代表“抹除”规则的巨口,瞬间吞噬!
没有爆炸,没有飞溅的碎石,没有冲天的烟尘,没有惨叫声——因为在被抹除的瞬间,所有存在都已归于最基础的虚无。
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得令人心悸、仿佛由最顶级的工匠精心打磨过的缺口,如同一个流血的伤疤,赫然烙印在了东城墙之上!透过这个缺口,城外那无边无际、狰狞咆哮的兽潮,清晰可见!防御符文的光芒在缺口边缘徒劳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如同为这场悲剧献上的最后祭奠。
死寂!
比先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全城!
兽王的这一击,不仅摧毁了一段城墙,更几乎摧毁了所有幸存者的抵抗意志。
下一秒,积蓄的恐慌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以最猛烈、最残酷的方式,彻底爆发!
“墙……墙没了……”
“王……是兽王……我们完了……”
“妈妈……我怕……”
城墙缺口边缘,残存的守军呆呆地看着那片空无,看着城外因通道打开而陷入疯狂狂欢的兽潮,精神支柱彻底崩塌。有人丢盔弃甲,发出不似人声的绝望哀嚎,转身向内城逃去;有人目光呆滞,瘫坐在同伴刚刚消失的地方,仿佛灵魂也随之被抹除;但也有人,在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被逼出了最后一丝血性!
“弟兄们!城墙破了,我等血肉犹在!”一名浑身浴血、断了条手臂的士官长,用战刀支撑着身体,踉跄着站起,他捡起一面染血的残破战旗,对着身后稀疏、同样面带恐惧的士兵们,发出了泣血般的咆哮,“身后即是家园!退无可退!敢死队,随我——填上去!”
“填上去!!”数十名、上百名士兵和低阶觉醒者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他们红着眼睛,捡起地上的武器,甚至赤手空拳,跟随着那面残破的战旗,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向着那死亡的缺口,发起了注定有去无回的反冲锋!用血肉之躯,试图去延缓兽潮涌入的脚步!
然而,这悲壮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兽潮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便将这些零星的火花吞没。
与此同时,江城内部,彻底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乱!
靠近东城的区域,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民众,在看到那巨大的城墙缺口和汹涌而入的源兽后,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祈祷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绝望的交响。人们如同受惊的兽群,从家中、从避难所里疯狂涌出,盲目地向着理论上更安全的内城方向逃窜。狭窄的街道瞬间被堵死,踩踏事件在每一个路口上演,人性的光辉与阴暗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有人拼命护着身边的老人孩子,有人则为了抢先一步而将他人推倒在地……维持秩序的士兵被人流冲散,律法与道德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薄如蝉翼。
城市的另一面,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艘艘造型精致、闪烁着高级隐匿符文的小型私人浮空艇,不顾城防军的严厉禁令,强行从内城各个贵族区、商会总部、豪门宅院的隐秘起降坪升起。它们灵活地避开混乱的空域,试图以最快速度逃离这座即将陷落的城市。
“快!启动所有动力符文!最高速度!”
“别管那些贱民了!能带走的值钱东西都带上!”
“该死的!家族积累了数百年的基业啊!怎么会引来兽王!”
“闭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希望‘星耀’战神那样的存在别再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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