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掌柜娘子！”静姝高兴得小脸泛红。

出了茶馆，苏语棠握拳：“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又走了两家茶馆、一家书铺。书铺的掌柜是个老秀才，对“文房四宝糕”格外感兴趣。

“这个巧！”他戴着老花镜细看，“笔墨纸砚，应景！读书人买去，既是点心，又是雅趣。这个我要二十份先试试。”

等到申时末（下午五点），带出来的样品已预定出大半。几人回到小食巷，虽然累，却都兴奋。

“吴娘子说，若卖得好，她可以帮着在其他茶馆推荐。”苏知娴一边记账一边说，“书铺的刘掌柜也答应，在学子买书时提一句。”

“咱们得赶紧做货了。”苏语棠盘算，“第一批预定，三日后要交货。今晚就得开始。”

正说着，院门被敲响了。明轩跑去开门，竟是明远。

“哥！”明轩惊喜，“你怎么来了？”

“今日下课早，过来看看。”明远提着个小包袱进来，见院里虽然杂乱但热火朝天，笑了，“看来进展顺利。”

“顺利！”苏语棠抢着汇报，“定了三家茶馆、一家书铺！哥，你们府学里要是有同窗想吃，你也可以接预定哦，我给你抽成！”

“财迷。”明远笑着摇头，打开包袱，“给你们带了府学食堂的馒头，还有张简家送的一包干枣。他说谢谢你们的肉脯，他同屋的人都尝了，都说好。”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苏知娴接过干枣：“你这同窗有心了。下次多做些，你带去分给同窗。”

天色渐暗，新砌的灶台迎来了第一次正式使用。

苏语棠系上小围裙，开始处理猪肉。十斤上好的猪后腿肉，剔去筋膜，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生抽、老抽、黄酒、蜂蜜、以及她秘制的香料粉，调成腌料。肉片浸入料汁，用手抓匀，确保每一片都裹满滋味。

“要腌两个时辰。”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入味了才好烤。”

那边，苏知娴开始炒制辣油。菜籽油烧至七成热，下葱姜蒜炸香捞出。等油温略降，放入捣碎的三种辣椒面、花椒、芝麻、花生碎，以及十几种磨成粉的香料。“滋啦——”滚油浇下，香气轰然炸开，辣而不呛，香得人直咽口水。

静姝和明远帮着装罐。小巧的白瓷罐，每罐装八分满，封口贴上红纸黑字的“苏记秘制辣油”。

明轩也没闲着，他负责烧火。蹲在灶前，盯着火候，时不时添根柴。火光把他的小脸映得通红。

亥时初（晚上九点），第一批肉脯终于入炉。临时改造的烤炉里，炭火发出暗红的光。肉片铺在铁网上，悬挂在炉中，慢火烘烤。

时间一点点过去。厨房里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焦香、蜜香、肉香。邻居家传来狗叫声，大约是闻着香味了。

子时（晚上十一点），第一炉肉脯出炉。琥珀色的肉片泛着油光，热气腾腾。苏语棠小心地取下一片，吹了吹，掰开——肉质干而不柴，纹理分明。

“成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娘，你尝尝！”

苏知娴接过，仔细咀嚼。咸甜适中，蜜香渗入每一丝肉纤维，果木炭火的熏香若有若无。

“好！”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但眼里满是笑意。

静姝和明轩早就等不及了，各抓了一片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

“好吃！比镇上的还好吃！”明轩含糊不清地说。

明远也点头：“府城的水土不同，食材或许也不同。但这味道，确实更醇厚了。”

深夜，小食巷静了下来。只有苏家后院的厨房还亮着灯，灶火未熄。

苏知娴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三个孩子，看着还在整理订单的明远，看着满屋刚出炉的点心，心里满满的。

从青石镇到府城，从破屋到这个小院。

路还长，但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而且，是很稳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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