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渐深,阳光愈发和暖。凤清音的孕期已安稳度过大半,腹部的隆起如同揣着一个温暖的小鼓,时常能感受到里面小家伙活泼的动静。许是心境愈发平和安宁,她萌生了一个念头——要亲手为即将到来的孩儿缝制些衣物。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带着一种柔软而坚定的力量。她并非擅长女红的闺阁女子,自幼习医,十指更多是拈弄银针草药,而非绣花针线。但此刻,那种想要将自己满腔的爱意与期盼,一针一线融入孩儿贴身衣物中的愿望,却无比强烈。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轩辕夜。彼时,他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安胎药膳,小心地吹凉。闻言,他动作微顿,抬眸看她,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温柔。
“何必亲自动手劳累?府中绣娘手艺精湛,亦可命内务府定制,皆可用最上等的料子。”他放下药碗,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因近日调养而愈发细腻的指尖,语气带着不赞同的担忧,“你如今身子重,不宜久坐劳神。”
凤清音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掌心,唇角漾开柔和的浅笑:“不累的。我只是想自己做。想着孩儿出生后,能穿着娘亲亲手做的小衣,心里便觉得欢喜踏实。”她目光清亮,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持,“我会量力而行,每日只做一会儿,就当是……静心养性了。”
看着她眼中那簇名为“母亲”的柔和火焰,轩辕夜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沉吟片刻,终是妥协:“好。但需得答应我,不可勉强,若觉一丝疲惫,立刻停下。”他顿了顿,补充道,“所需布料针线,我让长风去寻最柔软透气、不伤肌肤的来。”
“好。”凤清音笑着应下。
很快,各种柔软如云、色彩素雅的棉布、细纱,以及各色丝线、小巧的工具便被送到了主院。凤清音特意在窗边明亮处设了一张舒适的软椅,铺上软垫,开始了她的“工程”。
起初,确实生疏。捏惯了银针金针的手指,拿起那细小的绣花针,总觉得有些不听使唤。针脚歪斜,线头打结是常事。但她极有耐心,拆了缝,缝了拆,不急不躁。轩辕夜处理完公务回来,常看到她坐在窗边,低垂着眉眼,阳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神情专注而温柔,指尖捏着细针,在那柔软的布料上细细穿梭。那画面,静谧美好得让他心头发软。
他有时会默默坐在她身旁不远处看书,或是处理一些不甚紧急的文书,偶尔抬头,便能看见她蹙眉思索的样子,或是完成一小片绣样后,唇角微微扬起的、带着成就感的恬静笑意。他没有出言打扰,只是将室内烛火挑得更亮些,或是为她手边的杯盏续上温水。
雪影也似乎知道女主人在做重要的事情,不再像往常那般调皮地扑抓线团,只是安静地蜷在她脚边的软垫上,偶尔甩甩尾巴,用那双湛蓝的猫眼,好奇地看着那小小的布料在凤清音手中渐渐成形。
日子一天天过去,凤清音的手法也从生涩渐渐变得熟练。她并未追求繁复华丽的花样,只选了些寓意吉祥平安的简单纹样,如祥云、瑞草,或是可爱的小虎头。针脚或许比不上专业绣娘细密均匀,却饱含了她最真挚的心意。
这日,她终于完成了第一件小衣——一件月白色的、绣着浅青色祥云纹的和尚衣。她拿起小衣,在自己隆起的腹前比了比,想象着孩儿穿上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的星光。
轩辕夜走进来时,正看到她拿着那件小巧得不可思议的衣物,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骄傲、期待与无限爱意的神情。
“做好了?”他走上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凤清音将小衣递给他看,眼中带着些许赧然:“针脚还是粗糙了些……”
轩辕夜接过那件柔软的小衣,入手是极致的绵软,仿佛捧着一团温暖的云。那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祥云纹,在他眼中,比任何精工刺绣都更珍贵。他能想象到,她是以何等的耐心与爱意,一针一线,缝制出这件承载着母亲最初祝福的衣衫。
他指尖轻轻抚过那细密的(在他眼中已是极好)针脚,喉结微动,抬眸看她,目光深邃得如同暗夜中的海洋:“很好看。孩儿定会喜欢。”
他俯身,将她连人带那件小衣一起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辛苦你了,清音。”
凤清音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手中捏着那件柔软的小衣,心中被一种巨大的、为她即将成为人母的幸福感填满。
“不辛苦。”她轻声回应,语气里满是甜蜜,“我很欢喜。”
此后,凤清音的“小作坊”并未停歇。她又陆续做了虎头帽、软底鞋,甚至还尝试着做了一床小巧的、用各色柔软布头拼接而成的“百家被”(虽并非真来自百家,却取了纳福迎祥的寓意)。每一件物品,都倾注了她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最深沉的爱。
这些由母亲亲手制作的、或许并不完美却独一无二的衣物,静静地躺在准备好的摇篮边,等待着它们的小主人。它们无声地诉说着:孩子,你是被如此珍爱且期盼着来到这个世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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