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温热的糖水下肚,郑春梅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贪婪地回味着那久违的甜味,连声道谢:“谢谢赵叔,谢谢小草妹子!”
赵砚看着她,眉头微蹙:“你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垮掉。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家去,以后……不用再来了。”
郑春梅愣住了,她本以为赵砚会因她晕倒而心生怜悯,没想到竟是直接赶她走。委屈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赵叔!您……您又要赶我走?”
赵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已做了两天工,抵了部分债。剩下的六天,我给你免了。你我之间,两清。这算仁至义尽了吧?”
“赵叔,欠您的,我一定要还清……”郑春梅还想争取。
“你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事,你婆婆岂会善罢甘休?我家这点薄产,经不起折腾。”赵砚站起身,态度坚决,“你歇会儿就回去吧。招娣,小草,看着她点,若是不走,你们送她回去。”
“是,公爹。”周大妹和李小草齐声应道。她们也明白,相比几只鸡雏,人命关天,万一郑春梅真在自家有个好歹,那麻烦就大了。
郑春梅见赵砚心意已决,心中又气又苦,却无可奈何。她挣扎着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赵家。走出院门,她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反而更盛:赵老三家肯定有粮食!我偏不信吃不到他家的肉!明天我还来!
晚间,土坯都已搬进屋内避寒。赵砚对两儿媳说:“土坯晾得差不多了,明日你们在家把干透的坯子码放整齐。我得去趟大集看看。”
周大妹担忧道:“公爹,还是我们去吧。您脚伤刚好些,外面天寒地冻的。”
李小草也附和:“是啊公爹,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赵砚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咱们之前说好了,家里的事你们做主,外面的事听我的。这年景,靠出力气是挣不到活路的。工钱被压得极低,累死累活也填不饱肚子。那些地主乡绅,正巴不得趁这灾年低价吞并田产。你们女子抛头露面,更易被欺压。我去集市转转,看看有无小生意可做,或许还能寻条出路。要对公爹有信心。”
两女知道公爹说得在理,现实远比想象更残酷。灾年之下,人命如草芥,卖儿鬻女者比比皆是。她们低下头,不再坚持,心中却为公爹的担当感到温暖与酸楚。
翌日,天未亮,赵砚便起身准备。周大妹用之前鞣制的熊皮边角料,给他缝制了一副护膝和一双厚实的鞋垫,聊以御寒。穿上夹袄,戴上破旧的斗笠,赵砚背着竹篓,踏着晨霜出了门。
一个多时辰后,他抵达了乡间大集。集市依旧热闹,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路边跪着插草标卖儿卖女的人似乎更多了,甚至有人守着亲人的尸首,乞求薄棺安葬。行人大多面色麻木,匆匆而过,对此惨状早已司空见惯。
赵砚心中叹息,却也无能为力。世道如此,个人能顾好自身已属不易。他收敛心神,开始在集市上仔细搜寻。
他的目标很明确:利用系统的鉴定和交易功能,寻找被低估的货物,低买高卖,快速积累资金。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来更换漏风的屋顶,储备过冬的物资,为这个家撑起一片真正的安稳。
在一个售卖山货的摊前,赵砚蹲下身,目光扫过一堆色泽暗淡的干菌菇。系统提示悄然浮现:【发现:野生鸡枞菌干(优质),估价:1000文/斤】。
摊主是个面容憔悴的老汉,见有客问价,连忙热情介绍:“老弟,瞧瞧这鸡枞菌!今年猪嘴山深处采的,味道鲜得很!炖汤炒菜都是一绝!”
赵砚不动声色,拿起一片闻了闻,故作挑剔道:“老哥,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谁还讲究鲜不鲜呐?是我家儿媳妇身子弱,买不起肉,想着弄点菌子给她补补,这才问问价。”
老汉叹道:“老弟是个疼儿媳的。这样吧,你要诚心要,一斤算你十五文……”
赵砚闻言,作势起身欲走:“十五文?够买半斤粟米了!算了算了,吃不起。”
“别走别走!价钱好商量!”老汉急忙拉住他,“十二文!十文!最低十文!再低我连上山采菌的力气钱都赚不回来了!”
赵砚停下脚步,脸上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唉,罢了,看你也不容易。你这些我全要了,称称吧。”
老汉喜出望外,连忙过秤:“一共四斤二两,算您四斤,四十文!”
赵砚点出四十枚铜钱递过去,将菌干仔细收进竹篓。转身离开时,他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四十文成本,转手系统回收可得四千文!百倍利润!若非怕引人注目,他真想将摊上其他山货一并扫空。但他深知,稳扎稳打才是长久之计。
接着,他又陆续入手了几样被系统鉴定为“价值低估”的物品,如一些品相尚可的草药根、一块被当作普通石料的粗玉原石等,均以极低价格成交,预期利润可观。
正当他准备离开集市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摊位,脚步不由一顿。
“他怎么又来这里摆摊了?”赵砚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摊主正是前些日子在金鸡山猎熊时,那个卖给他麂皮的小毛村猎户——毛小龙。此时,毛小龙正守着一堆皮货,神情萎靡,脸上还带着伤。
赵砚不动声色地蹲下身,随手翻看着一张狐狸皮,随口问道:“这位兄弟,这皮子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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