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大哥我知道错了!大哥亲自来给你赔不是了!你开开门,让大哥进去说句话成不?”
“外头……外头太冷了!大哥快要冻僵了!三弟啊!就算你不念兄弟情分,也看在死去的爹娘面上!看在我们是一奶同胞,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你就见大哥一面吧!”
见院内始终无人应答,赵伟急了,对身旁冻得缩成一团的儿子低吼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哑巴了?快说话!求求你们三叔!”
赵大宝硬着头皮,用颤抖的声音喊道:“三……三叔!我是大宝!侄儿知道错了!以前是侄儿混账,做了好多对不起您的事!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侄儿这一回吧!让……让我们进去吧,真要冻死了……”
毛小芳透过门缝,隐约看到赵家院内灯火通明,窗纸上映出温暖的光晕,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酸楚。不用进去也知道,里面定然是温暖如春。她早就听说,赵砚家的火炕盘得极好,连着灶台,睡在上面能热得出汗。若是她能睡在那样的炕上,该是何等舒坦……
然而,任凭赵伟父子三人如何哭喊哀求,院内始终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人。
赵伟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虽下半身无知觉,但脑袋被冻得如同塞满了冰块,剧痛难忍,感觉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赵大宝和赵二宝更是冻得牙齿打颤,浑身筛糠般抖动。直到此刻,他们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与绝望。
四周的邻居早已被这动静惊醒,却无一人出门,只在自家屋里低声议论,语带嘲讽:
“现在知道认错讨饶了?早干嘛去了?欺负赵保长的时候那股狠劲呢?”
“报应!真是活该!老天爷开眼!”
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更无人站出来替他们说一句话。
赵伟被绝望和恐惧吞噬,终于口不择言,嘶声喊道:“三弟!大哥真的知错了!我不该撺掇两个侄子去顶替参军!不该昧了你的抚恤银钱和粮米!更不该拿你攒来说媳妇的钱,给我自己续弦!”
“大哥今天就是来赎罪的!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所以我把小芳也带来了!我把她还给你!让她给你当婆娘!伺候你一辈子!只求你开门,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此言一出,门外的毛小芳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丈夫。她心里或许有过一些见不得光的念头,但那只是想依附强者过好日子,与此刻被丈夫像货物一样推出抵债,完全是两回事!若真依了赵伟,她成什么了?人尽可夫的荡妇吗?
“赵伟!你……你还是不是人?!怎能说出这等猪狗不如的话!”毛小芳尖声叫道,声音因愤怒和羞辱而颤抖。
赵大宝和赵二宝也彻底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状若疯魔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毒尚不食子,夫贵不易妻(虽不贵),父亲竟能说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言论!
就连躲在屋内的四方邻居,听到赵伟这番话,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咒骂起来:
“畜生!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婆娘也能送人?”
“枉为人夫!枉为人父!简直丢尽了赵家祖宗的脸!”
屋内的周大妹和李小草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望向隔壁房间。方才还有敲打声传来,此刻却戛然而止,一片死寂。
两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嫂子……公爹他……他不会真的答应吧?”李小草紧张地抓住周大妹的衣袖,声音发颤。
周大妹茫然地摇摇头,她哪里猜得透公爹的心思?只觉得心乱如麻。
吴月英也懵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她自然没有妄想成为赵家主母,但若赵叔真收了大嫂,这……这成何体统?定会被全村人戳断脊梁骨!除非……除非赵伟死了,或许还能勉强说得过去。而且在她看来,毛小芳根本配不上赵叔!赵叔这样的人中龙凤,即便续弦,也该寻个身家清白、知书达理的黄花闺女才是。可是……赵叔之前确实为了毛小芳去找赵伟理论过,莫非……真对她余情未了?
如果赵叔点头答应,自己是该劝,还是不该劝?吴月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门外,赵伟见毛小芳不从,恶狠狠地低吼道:“快答应!再不吭声,咱们全家今晚都得冻成冰棍!死在外面!老子都舍得这张脸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妇?你敢说你没动过攀高枝的念头?”
“少他娘的废话!想活命就赶紧答应!进了这个门,就有热炕头,有饱饭吃,有暖衣穿!不想死,就快点给老子喊话!”
毛小芳脸色煞白,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一边是礼义廉耻,一边是生存的本能。最终,对温暖和食物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闭上眼,屈辱的泪水混着雪水滑落,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路的大门,嘶喊出声:
“三叔!我……我愿意!我愿意跟了您!求您开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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