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王老头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哑着嗓子骂道,“把地卖了,咱们王家就真成了无根的浮萍,世世代代只能给人当牛做马!你忘了你爹当初是怎么没的?就是给地主当佃户,活活累死的!”
“可……可当佃户,总好过现在就冻死饿死啊!”王家婆娘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我熬不住了呀!”
王大志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双手几乎要伸进那微弱的火苗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灼痛,因为那双手早已冻得麻木、肿胀,失去了知觉。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肤,他甚至感觉到一种扭曲的、麻木的“暖意”,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近乎愉悦的神色。“娘,爹说的对。当了赵老三的佃户,咱们一家就彻底成了他砧板上的肉,是生是死,全凭他一句话!咱们王家,不能就这么完了!”
“你不说去找吴月英那个贱蹄子要粮食吗?这都多少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王家婆娘将怨气撒到儿子身上,指责道。
“我倒是想找!”王大志也来了火气,梗着脖子道,“那贱人现在天天缩在赵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有几次在远处看见她,刚想喊她过来,她倒好,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似的,扭头就钻进屋里,理都不理!她现在翅膀硬了,傍上赵老三,眼里哪还有我们王家?!”
“可不是嘛!”王家婆娘闻言更是愤恨,咬牙切齿道,“我听说,她在赵家过得不知道多滋润!吃香的喝辣的,穿得暖烘烘的,人都胖了一圈!手底下还管着一大堆人,连那些下人的口粮都归她管,赵老三对她信任得很!只要她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就够咱们一家子吃几天饱饭了!这个白眼狼,挨千刀的贱货!当初我就说她是个不安分的,不让娶,你偏不听!”
她越说越气,又想起前几日偶然看到吴月英带着两个女儿(花花、小草)在赵家门口的情景,更是怒火中烧:“还有那两个小赔钱货!你们是没看见,穿得那叫一个光鲜,手里还拿着零嘴!她们现在认了赵老三家里那两个克……那两个女人当干娘,眼里哪还有我这个亲奶奶?!看见我,就跟看见路边的石头一样,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气死我了!”
王老头也是气得胸口发闷,咳嗽了几声,恨声道:“咱们一家子在这里冻得半死,饿得发昏,她倒好,在赵家享清福,身上肉一层层地长!大志,实在不行,你就直接去赵家,当着赵老三的面,把她给拉出来!她再怎么说,也还是咱们王家的媳妇!赵老三再厉害,还能不讲王法,强占他人妻室不成?!”
王大志倒是想这么做,可一想到前些日子赵砚在徐家门口,面对徐有德和众多暴民时,那副从容不迫、谈笑间掌控全局的威势,以及他身后那些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手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底气全无:“可……可是,那贱人已经签了卖身契,是赵老三家的庄客了!而且,赵家现在人多势众,我要是敢去闹事,赵老三能放过我?怕是还没碰到那贱人,就被刘铁牛、严大力他们给打残了!”
王老头闻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只剩下绝望和茫然:“那你说咋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带着两个赔钱货,在赵家吃香喝辣享福,咱们一家子在这里等死不成?!”
王大志沉默下来,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半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狡诈,压低声音道:“爹,您别急。我有办法了!”
…… ……
(时间标注:腊月二十七,中雪,气温酷寒,年关将近。)
或许是受了郑春梅夜访的“刺激”,昨夜,吴月英表现得格外主动和热情,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那前所未有的热烈与缠绵,让赵砚都颇感意外。不过,这点“强度”对他而言尚在掌控之中,反倒是吴月英自己,最后几乎瘫软如泥,差点“散架”。以至于今日清晨起身时,腿脚酸软,走路姿势都显得有些别扭。
用过早饭后,赵砚将牛勇、蒋倭瓜、刘铁牛等几个核心骨干召集到堂屋。
“这里有我写给姚游缴的一封密信,还有一些年节贺礼。”赵砚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和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交给牛勇,神色郑重,“大勇,你亲自挑选几个可靠、脚力好的兄弟,换上厚实的皮袄,踩着雪橇,将信和礼物,务必亲手送到姚游缴府上,交到他本人手中。雪大路滑,不急于一时,安全第一。若今日无法返回,便在乡里寻个稳妥之处歇脚,这些银钱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是,东家!属下明白!”牛勇肃然领命。
“倭瓜,”赵砚又转向蒋倭瓜,“你带一队人,背上米糠、粟米,还有少量盐巴,分头去附近的几个村子。明面上,是去收购山货——皮毛、干菇、野味,有什么收什么,价格可以比平时略高一些,但不要过于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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