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方才,你用两只手,举起了我的干孙女。”
刀光,第三次闪过。
王老头的左手,也应声而落。
父子二人如同两条被剥了皮的蠕虫,在冰冷的血泊中翻滚、哀嚎,声音渐渐微弱,生命的气息随着鲜血的流逝而快速消散。
至于王家婆娘,早在第一刀落下时,就已吓得两眼一翻,真正昏死过去,瘫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赵砚将手中仍在滴血的柴刀,随手抛还给刘铁牛。刘铁牛连忙接过,刀刃上的血珠在雪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赵砚的目光,缓缓扫过鸦雀无声的围观人群,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见了。” 赵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就是欺辱我赵家之人,动我赵家之物的下场!”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更具分量:“不仅是与我赵砚有亲眷者,凡我赵家名下的庄客、佃户,在外若受了不公,遭了欺压,也可来报于我知。只要占理,我赵砚,必为你做主!”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家父子,对刘铁牛吩咐道:“取烧红的木炭来,给他们止血。莫要让他们因失血死在这里,脏了地方,也污了年节。”
“是!” 刘铁牛立刻带人照办。
很快,几块烧得通红、冒着青烟的木头被夹了过来。赵砚示意了一下。
“刺啦——!!”
滚烫的木炭被强行按在了王家父子四只断腕的伤口上!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两人短暂而剧烈的抽搐和更加微弱、却更加痛苦的呻吟。王大志直接被这二次剧痛激得昏死过去,又生生痛醒。王老头也是翻着白眼,几乎气绝。
“好了,血止住了,命保住了。” 赵砚看着不再喷血、只冒着青烟和焦臭味的伤口,淡淡说道,“不用谢我。”
父子二人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瘫在雪血混合的泥泞中,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虫,啃噬着他们残存的意识。如果能重来,他们宁愿跪在吴月英面前乞求,也绝不敢再动半点歪念。
周围的人群,看着赵砚这“止血”的手段,更是心底发寒。这哪里是救人?这分明是另一种更残酷的刑罚!砍了手,再用火活活烧焦伤口!这赵砚,哪里是什么善人地主,分明是活阎王再世!
赵砚不再理会,转身,对吴月英和周大妹等人示意了一下,便带着她们和孩子,分开人群,径直离去。
院子里,村民们看着地上那对奄奄一息的父子,以及昏死的婆娘,又看看赵砚离去的挺拔背影,久久无语。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也没有人出声表示同情。虎毒尚不食子,王家人的所作所为,早已突破了人伦底线,落得如此下场,在大多数人看来,纯粹是咎由自取,报应不爽。
待人群渐渐散尽,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满地狼藉时,一直“昏死”的王家婆娘,眼皮忽然动了动,悄悄睁开一条缝。她感受着刺骨的寒冷,看着身旁已成废人的丈夫和儿子,愣了半晌,才猛地从雪地里爬坐起来,也顾不得脸上身上的冰碴雪沫,猛地拍打着大腿,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嚎哭:“天杀的哟……这叫人怎么活啊……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然而,她的哭声,在空旷的雪野和寒风中,显得如此微弱而可笑,无人理会。
…… ……
回到赵家,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外面的严寒与血腥。
赵砚拿出两根用油纸包着的饴糖(棒棒糖的古代合理替代),塞到两个惊魂未定的小丫头手里,温声道:“花花,小草,不怕了,没事了。去东厢房,让周奶奶陪你们睡一会儿,吃糖,压压惊。”
周老太连忙牵过两个孩子,一边往东厢房走,一边嘴里还不住地低声咒骂:“该!活该!一家子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就该有这样的报应!吓着我重孙女,呸!”
赵砚则沉着脸,走到正房暖炕边坐下,一言不发。
屋内的气氛,因他的沉默而骤然变得压抑。
吴月英垂手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她知道,赵砚此刻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
“公爹……” 周大妹小心翼翼地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俩,先别说话。”赵砚抬手打断,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大妹立刻噤声。上一次公爹露出这般神色,还是她和李小草被人欺辱的时候。她知道,公爹这是动了真怒,而且,这怒火更多是冲着……
赵砚的目光,落在了低头不语的吴月英身上,手指在炕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声音陡然提高:“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先来报我知晓?在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东家?!”
这一声诘问,让吴月英浑身一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滚落下来。她知道赵砚并非真的责怪她“不报”,而是心疼她遇险,后怕她出事。她哽咽道:“我……我怕……怕给赵叔惹麻烦……王家那等无赖,沾上了就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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