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切磋进行得……有些另类,或者说,有些“平淡”。
云炼顶着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他腰间的工具袋鼓鼓囊囊,但面对紧张得小脸煞白、抱着古琴手指都在发抖的六妹云音,他实在提不起太多战意。
“六妹,要不……我们随便比划一下?”云炼试探着问,声音有气无力。
云音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我……我听五哥的……”
然后,这场切磋就变成了:
云炼象征性地掏出两个机关小木人(失败品改的),放在地上,用极其微弱的灵力激活,让它们歪歪扭扭地互相“搏斗”。
云音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拨动琴弦,弹奏了一曲极其舒缓、几乎没什么灵力波动的《清心调》,试图……给自己和对面可能存在的“观众”安神。
两个小木人打了半天,连对方的漆皮都没蹭掉。云音的琴声倒是让观战的云御打了个哈欠,铁头干脆趴下开始打盹。
最后,云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主动认输:“算了算了,我困了,认输。六妹你赢了。”
云音如蒙大赦,赶紧收琴,小声道:“谢……谢谢五哥承让。”
云不期和月清影看得哭笑不得,但也理解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和状态,并未苛责,宣布云音获胜。
至此,家庭内部切磋第一轮全部结束:云破军、云符、云音晋级。
切磋虽已结束,但它在每个人心中激起的波澜,却并未平息。
云破军和云符各自总结反思,寻求突破。
云丹心琢磨着如何将丹药手段变得更隐蔽、更难被预判。
云御开始构思更灵活多变的灵兽协同战术,以应对类似符箓干扰的复杂局面。
云炼……他回去继续捣鼓他的木雀了。
云音则红着脸,被月清影和云笑笑安慰着,心里却莫名地,对“切磋”这件事少了一点点恐惧。
而所有人中,心思最复杂、困惑最深的,却是那个自始至终没有下场、只是静静观看的云玄。
切磋结束后,众人散去,或交流心得,或各自修炼。
云玄独自回到了他的静室。
门窗紧闭,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和那几样熟悉的卜卦用具。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始占卜,而是盘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白日里切磋的每一个细节。
大哥的剑。
二姐的丹。
三哥的符。
四哥的兽。
五哥的“无趣”。
六姐的“勉强”。
以及……那个始终被娘亲抱在怀里、在凉亭中安静观看、偶尔会露出“惊讶”或“好奇”表情的小妹,云笑笑。
他的困惑,并非源于切磋本身。那些招式的精妙、战术的得失,他虽然能看出些门道,但并非他关注的焦点。
他困惑的,是另一种东西。
一种……难以言喻的“势”,或者说,“因果涟漪”。
在他的感知里,这场看似普通的家庭切磋,仿佛一颗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要深远。
大哥的剑法中,隐约缠绕着一缕极淡的、不属于他过往剑道风格的“灵动”与“预知”之“线”。
二姐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药手段背后,似乎有一条“创新”与“变通”的“线”被悄然加强。
三哥对符箓那种举重若轻、料敌机先的运用,其“精准”与“掌控”的“线”光芒夺目。
四哥的灵兽协同,其“组织”与“协作”的“线”正在快速编织成型。
这些“线”本身,代表着兄长姐姐们在各自道路上的成长与突破,是好事。
但让云玄感到不安的是,这些本应自然生长、各有节奏的“线”,在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都受到了某种同源的、极其隐晦的“外力”影响或“催化”,以一种超越常规的速度变得清晰、强壮,并且彼此之间开始产生微妙的共鸣与交织。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地拨动这些“线”,让它们按照某种潜在的、更高效的“图谱”编织在一起。
而这张“图谱”的核心枢纽,或者说是那个“拨动”的源头……
云玄的灵觉,不由自主地,再次指向了云笑笑。
他无法具体“看”到小妹身上有什么异常的“线”——事实上,每当他尝试去感知笑笑时,卦象总会变得混沌,灵觉仿佛撞进迷雾。上次强行卜卦的反噬犹在眼前。
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家中这些积极的变化,这些突然加速的成长,这些开始萌芽的协作意识……都与笑笑有关。
不是她直接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是她那些看似无心的话语、偶然的兴趣、甚至仅仅是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颗特殊的“催化剂”,投入了这个家庭的“反应池”中,引发了连锁的、良性的化学变化。
可问题是……一个五岁的、刚刚开始修炼的清灵体女童,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是某种未知的天赋?是某种传承的觉醒?还是……更难以理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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