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何雨柱端起酒杯,从主桌上缓缓站起,目光扫过院里黑压压的人头。
“开席!”
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马华和胖子一挥手,后厨那帮同事两人一组,抬着沉甸甸的托盘就往外冲。
“上菜喽——!”
“哗!”
滚烫的白气裹挟着浓郁的肉香,在院子半空飘散。
那股子烧鸡的焦香、扒鸭的酱香、红烧鱼的咸香混在一起,霸道得不讲道理,直接往人鼻孔里钻。
第一轮上的菜,就透着一股子“硬气”。
油光锃亮的整只烧鸡,被后厨的伙计手撕成块,在盘里堆成金字塔。
酱汁浓稠的扒鸭,整只趴在盘里,油顺着鸭皮往下淌。
一尺长的大盘里,是头尾俱全的红烧大鲤鱼,翠绿的葱花撒在红亮的鱼身上,看着就喜庆。
还有那四喜丸子,个个都有棒梗的拳头那么大,老老实实地卧在金黄的芡汁里。
这香气太冲了,院里不少人口水都快挂不住了。
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秦淮如带着棒梗坐在这里。
本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来,可棒梗一直吵闹着要吃肉,她只好随了5块钱的份子钱,也算是很大方了。
菜刚上桌,阎家人就迫不及待的伸出了筷子。
阎埠贵今天没戴眼镜,据他说怕热气糊了镜片,耽误他发挥。
他一双筷子使得贼溜,根本不给同桌邻居反应的机会,直奔那盘红烧鱼。
他也不夹别处,筷子头往鱼肚子最肥的那块肉上一插一撬,最精华的部分就这么被他整个弄走。
肉落在碗里,堆得冒了尖,他还用筷子头往下压了压,生怕掉出来。
同桌一个姓王的大叔刚拿起筷子,眼睁睁看着鱼肚子秃了一块,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也凝固了。
杨瑞华更是没辜负阎埠贵的期望,她的目标明确,就是那盘烧鸡。
她的筷子使得跟两根小铁棍一样,在盘子里左右开弓,专挑肉最厚的鸡大腿和鸡翅根夹。
一块,两块,眨眼间她碗里就垒起了两座小山。
阎解成和阎解放几兄妹更是青出于蓝,有主攻扒鸭的,有扫荡四喜丸子的。
筷子在盘子里搅得“哗哗”作响,油星子溅得到处都是,压根没吃相这个概念。
一盘四喜丸子八个,刚端上来。
邻居王大叔刚想说句“这丸子真地道”,筷子还没伸出去。
阎家人的筷子已经到了。
阎埠贵一个,杨瑞华一个,阎解成一个……
眨眼之间,八个丸子,阎家抢走了六个。
盘子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丸子,在油汪汪的汤汁里晃荡。
同桌的邻居们都看傻了。
这哪是来吃席的?
这他娘的是蝗虫过境!
有个脾气爆点的大叔心里不忿,想夹块鸡肉。
他刚用筷子瞄准了一块看起来不错的鸡胸肉,还没夹稳。
斜刺里一双筷子横插过来,是阎解成!
他的筷子直接从大叔的筷子底下穿过去,硬生生把那块肉给别走了,嘴里还塞满了鸭肉,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先瞅见的。”
大叔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夹了个空。
他的脸一下就憋红了,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手里的筷子捏得“咯吱”响。
桌上其他邻居的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看着阎家人风卷残云,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筷子就没停过,盘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了底。
而他们自己,从开席到现在,撑死就吃了两颗花生米。
这饭,还怎么吃?
可今天毕竟是何雨柱大喜的日子,主桌上坐着的,不是厂领导就是大老板,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把事情闹大,让何雨柱脸上难看。
一个个只能把火气憋在心里,筷子拿起来又放下,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阎家人对此毫不在意,他们这次目的明确,就是要把份子钱吃回来。
这一切,都被邻桌的二大妈李彩兰看得清清楚楚。
她本就看不惯阎埠贵那一家的抠搜做派,今天更是开了眼。
她敲了敲筷子,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自己同桌的人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哎哟,大伙儿快瞧瞧老阎家!这吃相,啧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沟沟里饿了八辈子,刚放出来的呢!”
正埋头从盘子底捞肉渣的杨瑞华动作一僵,她好不容易抢到一块带着脆皮的肥肉,还没塞进嘴里,就听见了这句。
“砰!”
她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油腻的肥肉掉在桌上,她也顾不上了。
杨瑞华站起来,叉着腰,冲着二大妈那桌就骂开了。
“姓李的,你嘴巴里喷什么粪呢!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棒子面粥了?我们吃我们自己随礼的酒席,关你屁事!”
二大妈早就等着她呢。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就站起来回敬道:“哟,还随礼?就你们家那六毛钱的‘巨款’,也好意思拖家带口来六个人?脸皮比咱们厂里轧的钢板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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