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长孙无尘闻到了一股香味。

在这满屋的鱼腥味当中，确实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很是奇异，不是窗外金莲花香，不是姑娘家的脂粉香，而是一种……

一种长孙无尘一时半刻说不上的香味。

他确定自己闻过，但隔的时间太久远，味道又太淡，最重要的是被鱼腥味覆盖，实在辨认不出来。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闻错，他招呼众人道：“你们都过来。”

洛雨等人率先过来。

长孙无尘：“闻到什么味道？”

众人嗅了嗅鼻子，纷纷摇头。

灵光身材矮小又在门口，最后才走过来，他先把窗户关上，免得被干扰。

“嗤嗤——”

像猎狗一样在窗沿不断吸气，最后只有他跟长孙无尘的答案一致。

“有股香味。”

长孙无尘：“没错，你觉得是什么味道？”

灵光：“太淡了，而且鱼腥味太浓，辩不出来，你怎么闻得到？”

长孙无尘：“我狗年的，属狗。”

灵光：“……”

洛雨解释：“中郎将天赋异禀，鼻子堪比禁军饲养的细犬，以前他凭借辨味抓到不少刺客。”

现在却不是探究长孙无尘嗅觉灵敏的时候。

“我们都记住这种味道，下次遇到相似的千万不要放过，肯定是一条重要线索。”

灵光：“什么线索？”

长孙无尘：“这十年间经常出入这座阁楼的人的线索。”

众人疑惑，长孙无尘再次把窗户推开，指着窗沿一处异常的凹痕。

灵光踮起脚尖才能看到，洛雨等人却低头看在眼里。

那分明是一个脚印。

在长孙无尘眼里，这不止是一个脚印。

“这人是个高手。”

长孙无尘指着窗外湖面分析道：“外边除了莲叶就是水面，中间根本没有落足点，他能直接飞度大半个湖面进入湖心阁楼，轻身功夫相当了得。”

这方面长孙无尘是行家，他没学道法之前都能追夜公子起码几条街（虽说夜公子有故意放水等他的嫌疑），不过说到底在长安城没几个人的轻功能胜过他，况且在场的洛雨和虞常年都是习武之人，纷纷认同。

“是个男人，身高应该和虞将军差不多。”

长孙无尘根据脚印大小和深浅继续判断，那是他在羽林军中自学到的独门秘技。

灵光对长孙无尘这一门本事起了兴趣，问道：“还有呢？”

长孙无尘全神贯注察看那个脚印，用手指往上面划了一下，捻起什么东西，在指尖摩挲感受。

最后往脚印吹了一口气，果然掀起了一股细微的烟尘。

“这人从有一些奇怪灰尘的地方来。”

“什么灰尘？”

长孙无尘陷入沉思，他这个状态众人都不敢打扰。

良久之后，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应该和那味道有关，只是太淡，还是辨不出来。”

只有洛雨知道，长孙无尘心里一定有了自己的某种推断，只是在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说。

“虞将军可知有什么人会来这座阁楼？会是你们府中旧人么？”

虞常年极力思索，最后持否定态度。

“家父辞世后，阿母将阁楼封锁，理应不会再有人来。”

长孙无尘判断虞常年或许都被蒙在鼓里，真正要问的应该是那位将那七个婢女“放入”阁楼的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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