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开应国公府所在的开化坊的那一刻。

长孙无尘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专属于他才能听到的声音。

“怎么了？”

李凉夜看到了长孙无尘的表情。

长孙无尘看着青衣巷，面带急色，回道：“蚕妖敲响了我的司夜令。”

他离开那家织衣铺子的时候，特意将司夜令留给了蚕妖。

“走。”

李凉夜只说了一个字，人就跳到了坊间的高墙上，他要择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青衣巷。

长孙无尘紧紧跟随，灵光和夜鸢心知不妙，同时紧张起来，追着长孙无尘和李凉夜去。

他们四个便在积雪的屋顶上疾驰，在夜色中穿行，于云下掠过，踩踏处扬起一团团纷飞的碎雪。

临近青衣巷，李凉夜远远看见巷尾那间铺子，多了一个心眼，和灵光、夜鸢道：“你们去堵住后门。”

又和长孙无尘叮嘱：“你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太远。”

四人在屋顶上两两分散，灵光和夜鸢往后门方向去，长孙无尘和李凉夜往前门走。

落在织衣铺门前，李凉夜蹙紧眉心，长孙无尘也感受到了——妖气微弱，道息强大。

妖气是那条蚕妖所有，道息是某个修道人发出的，强大得离谱。

长孙无尘敲了三下门前的那只石头小兽，大门毫无反应，并没有自动打开。

来不及追究原因，李凉夜将他拉开，说道：“站我身后。”

说罢，他往前推了一掌，打在桑云设置的结界上，整间铺子晃动起来，长孙无尘这才看见空中露出一层白色的丝，那是桑云用来编织结界的丝线，被李凉夜打烂一个缺口之后，这些丝线断裂显形了出来。

结界一经破坏，那道门就变得平淡无奇，寻常人都能推开。

“跟紧我。”

李凉夜推开门，率先进去。

长孙无尘紧跟上去，屋子里黑得吓人。

不过他已经跟李凉夜学过夜视之法，在眼睛蒙上一层道力就能在黑暗中视物，犹如白昼。

房子里一切如常。

李凉夜追踪妖气和道息，直接往二楼上去。

蚕妖被一根红色的，犹如血液结冰后形成的固体硬刺贯穿身体，钉在那排柜子上。

柜子大门打开，四神云衣和烟波浩渺那两套成了精的衣服不知所踪。

蚕妖被钉在柜门上，还剩半口气，手里吊着长孙无尘的司夜令，也没力气抓稳了，随时都会掉下来。

看到长孙无尘和李凉夜，他强行挣扎，想要开口说话，可惜对方下手太狠，那根硬刺从他喉咙处贯穿，破坏了他的声道。

他脖子留出绿色的血液，一开口，嘴里也大口大口吐出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痛苦至极。

李凉夜给他嗷施了一个咒法，蚕妖感到一股清凉散布全身，驱散了全部的痛楚，他的气息也随之平稳，竟然还获得了一股能量。

“小……小……”

他的声音很微弱又沙哑，依稀只能听见一个“小”字。

长孙无尘问道：“小什么？”

蚕妖知道自己说不出话，便借着最后的力气，将握着司夜令的那只手抬起来。

长孙无尘将司夜令接过，蚕妖的手再也不肯放下来，而是指着他们侧面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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