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一位公子。

他的额头长着一双鹿角。

发髻用一根干枯的桑枝穿插固定。

宽阔的衣衫只有单薄的一层，上面有一些鹿的斑点。

加上他那种异类的气质，显得颇为古朴。

只是他的脸色和嘴唇都十分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是长孙无尘，你是李凉夜。”

主人依次叫出了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的名字。

他从床上艰难坐起来，来不及行礼便开始咳嗽。

那只白鹿舔了舔他的手背，要他躺下来说话，他摸了摸白鹿额头，轻声道：“无妨。”

“你们坐吧。”

他指了指旁边一张石桌，那刚好有两个对坐的石凳。

“不必了。”

李凉夜又说道：“你是谁？”

主人借着白鹿的扶持在床上坐直了身体，看着李凉夜和长孙无尘。

“你们想知道的恐怕不止吾的身份。”

他用的自称是“吾”而不是我。

说完他又开始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又接着说道：“吾既然主动找你们过来，自然都会如实说出。”

长孙无尘：“前辈见谅，凉夜兄不是那个意思，但换做任何人面对这种环境都难免会有戒心。”

主人微微点头，“罢了，你们便站着吧，吾也不起身相迎，吾亦不知这个朝代的礼节。”

长孙无尘：“前辈随意，保重身体要紧。”

听长孙无尘这么说，那白鹿对长孙无尘表露感激的神色。

“你们穿的是桑云做的衣服？”

主人将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身上的烟波浩渺和四神云衣一眼看穿。

长孙无尘：“前辈也认识桑云前辈？”

主人：“天下间除了他再没有人能做这样的衣裳。”

长孙无尘将他们意外穿上烟波浩渺和四神云衣的过程说了一遍，主人听罢，竟然笑了一笑。

“或许这就是天意罢，算桑云和吾送给你们的一点心意。”

长孙无尘：“前辈意思是？”

主人：“吾叫鹿辛，和桑云是千年知己，他到妖城里去救的人正是吾。”

长孙无尘：“……”

李凉夜也蹙了蹙眉心。

但巧合之处还不仅止于此。

鹿辛问道：“前段时间你们都见过金鳞仙子了罢？”

李凉夜不作答，长孙无尘回想我金鳞仙子说过的话，最后得到了一份诧异。

金鳞仙子说过，她从地下妖城逃出来时，同伴的妖灵还有一个“鹿灵”，一个“梦灵”。

“你是那位鹿灵？！”

鹿辛没有否认，长孙无尘继续问道：“桑云去救的妖灵就是你，他去的是地下妖城？！”

鹿辛依然没有否认。

长孙无尘感到有什么东西串联了起来。

他们司夜台苦苦追寻的，他和夜公子寻找的，从外面破坏地下妖城法阵放出妖灵的那个修道人，就是和桑云去救鹿辛的那个人！

李凉夜直接问道：“带桑云去救你的那个人呢？”

鹿辛：“你们刚才见过。”

“是她？！”

长孙无尘不得不惊呼着问了一句。

李凉夜还是保持冷静，“刚才她们是两个人。”

鹿辛：“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鹿辛述说从他的视觉所看见的人和事，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金鳞仙子没有提及的，也正是长孙无尘和李凉夜需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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