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中了桑云妖术的人不在少数，蚕妖一个个解救过来需要不少时间，李凉夜不想再等。

“桑云的事到这里就算处理完了。”

李凉夜说道：“虽有遗憾，我们也只能做这些。”

武媚娘：“两人恩情，媚娘替师傅铭记在心。”

李凉夜：“你为桑云复仇决意进宫我也不说其他，相识一场，也劝你万事慎重。我师父常说逝者已矣，生者有缅怀的心便已足够，仇恨会令人面目全非，自己痛苦，他人也不得安生。你可以向那两个女人寻仇，却不要不择手段，害了其他人。”

长孙无尘知道李凉夜的良苦用心，他的身世注定他天生就是要活在仇恨里的人，但至少到目前看来，他早已经走出了仇恨的盲圈。

武媚娘：“媚娘谨记。”

李凉夜：“我们该走了。”

长孙无尘把烟波浩渺和四神云衣以及那双鹿角交给武媚娘，托她转交给蚕妖。

“你交给蚕前辈，他答应帮我们做好这两套衣服。”

武媚娘：“我也会帮忙，做好了我给你们送回来。”

长孙无尘：“好。”

武媚娘：“我送你们出去。”

长孙无尘：“留步吧，我和凉夜兄一起走。”

武媚娘跟随长孙无尘的视线看向李凉夜，再感受手中烟波浩渺和四神云衣的温度和重量，忽然明白了桑云为什么会把这两套衣裳送给长孙无尘和李凉夜——

桑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寄托。

他们或许是桑云和鹿辛向往的样子。

武媚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虽然她没有见过鹿辛，但她想如果桑云和鹿辛走在一起，也应该是那样的身影。

门外浮雪，月影天光。

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走在最前面，灵光和夜鸢在后头跟着，尽量不去打扰他们。

长孙无尘把街道上积雪里的一块石头踢到路边，为的是防止过路的马车或者行人不小心饹着，当然也意味着他希望他和李凉夜之间，在彼此的心里没有“石头”。

李凉夜注意到他这个细小的动作，主动问道：“你想问什么？”

长孙无尘笑了笑：“没什么，跟凉夜兄你还问什么。”

李凉夜：“看到武媚为一心为桑云复仇，你担心我也会为家世复仇。”

长孙无尘：“……”

李凉夜：“至少你想知道我的态度，若有朝一日我与长安为害，你怎么办？”

长孙无尘：“我……”

李凉夜：“我们之间有话直言，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心有芥蒂，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长孙无尘惘然，凉夜兄的洞察人心简直体贴入微，他没开口，凉夜兄已经帮他解除了疑惑。

“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做，更不会让你为难。”

李凉夜主动说道：“我心里也没有仇恨。”

李凉夜说罢，发现长孙无尘在盯着他看。

李凉夜：“我说得不够明白？”

长孙无尘摇头，“我全都懂了。”

李凉夜：“那你……”

长孙无尘：“我惭愧又开心。”

李凉夜：“为何？”

长孙无尘颇为诚恳：“惭愧是我居然对凉夜兄你有那么一丝疑惑，开心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又进一步。”

李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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