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燃烧了最后一缕残魂。”

她补充道：“我用燃烧魂魄获得的灵力与你们说话，期望以此帮白解脱和我的纠葛。”

长孙无尘：“燃烧残魂？”

灵光当即和他解释：“就是强行使自己回光返照。”

长孙无尘：“……”

灵光看了一眼无忧，他虽心直口快，粗莽放浪，但物伤其类的悲悯之心毋庸置疑。

“再给她点灵力，否则风一吹就散了。”

长孙无尘这才意识到无忧身上那些飘飞的黑色碎瓣，原来是她躯体不断分解出来的碎片，因为她破碎的灵魂无法支撑身体的完整，离开了白貘神的保护，她一旦暴露便会被时空逐渐侵蚀。

难怪刚才要借长孙无尘的灵力她才能从上面下来。

长孙无尘抬手要把白貘的神元都渡过去，无忧及时制止道：“我既出来便自有把握，不必再麻烦公子。”

长孙无尘：“这本就是貘前辈给我的神元，我整个还给你。”

无忧笑着摇了摇头，“无尘公子是个难得的好人。”

长孙无尘：“……”

灵光冷哼道：“得了吧，人家不需要你瞎好心。那大白狗守了她数千年，她招呼不打一声就把自己魂魄烧了，还用得着你操心？”

长孙无尘知道他在说反话，制止道：“你少说两句！”

对面的无忧听了，她的感情应当是羞愧和悲戚，然而她依然只是笑。

她笑着说：“是啊，白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一切都因我而起。”

长孙无尘瞪了眼灵光，赶紧向无忧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貘前辈也不会责怪姑娘。”

无忧：“嗯，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好很好，和无尘公子一般好，你们的心像白色的梦。”

长孙无尘哑然，无忧做了一些回忆。

“我们见面的时候，白还是一只小狗大的妖兽，我喂了他一颗果子，他便跟了我这些年。”

经历过了金鳞仙子和桑云鹿辛，长孙无尘深知她们这些妖灵背后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动辄千百年的守候是为了和对方有始有终，哪怕身死魂灭也绝不辜负，以前常听说妖魔鬼怪害人，其实这些妖灵比多数人更为良善坚贞。

“无忧姑娘和貘前辈是怎么……”

“我们呀，我们——”

无忧陷入她的回忆。

“我打出生起便不会哭，表情只有笑，白恰好和我相反，倒不是他老是哭，他不会笑。”

她这时候的笑容，一定是从心底里欢愉。

“旁的小孩老欺负我，就为了看我哭一次，我哭不出来，心里委屈，笑得越发厉害，他们欺负得更凶，阿娘去世的时候，我也只能笑。久而久之，村子里人都当我是傻子，不耐烦之后说我是不祥之人，说要把我喂山里的妖怪，赶着我跑啊跑啊，阿爹也不来找我——”

她还是笑，笑得更发自内心，甚至第一次笑出声来，“谁知道山里的妖怪就是白啊，哈哈。”

长孙无尘：“……”

灵光皱眉：“你这的确够惨了，但——这有什么意义？”

无忧：“有呀，我遇见了白啊。”

灵光愣了愣，接着解释道：“不，我是说，这跟我们……”

长孙无尘让灵光打住，问无忧道：“后来呢？”

无忧：“后来王梦到一个祥瑞，下令全国找一位只会笑的神女。”

长孙无尘顿悟，“那是貘前辈下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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