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纸时,陈默还攥着墨玉平安扣。玉身的温度从掌心渗进骨缝,像爷爷当年在他耳后点痣时的指尖——暖得发疼。窗外的老槐树沙沙晃着,槐花香裹着早饭的香气飘进来,是秦淮茹家熬的棒子面粥,甜丝丝的。
敲门声就是这时响的。陈默揉着眼睛爬起来,套上洗得发白的蓝工装,门闩刚拉开一条缝,粗陶罐子就塞了进来,秦淮茹的笑声像浸了蜜:“陈默兄弟,刚腌的萝卜,就着粥喝解腻。”她扎着蓝布围裙,鬓角沾着几点面灰,眼角还留着昨晚照顾发烧儿子的青黑,“对了,傻柱在院门口等你,说滑梯的木板不够,要去工厂找废料。”
陈默接过罐子,指尖碰到秦淮茹的手背——凉得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他想起昨晚帮孩子揉太阳穴时,她攥着自己手腕的力气,现在看她松快了些的眉眼,心里软了软:“嫂子,回头我给你拿点杭白菊,泡着喝能清肝火。”
秦淮茹笑着应了,转身往厨房走,刚迈出两步又回头:“刚才有个穿警服的同志找你,说在巷口梧桐树下等。”
陈默的手指顿了顿。他把罐子放在八仙桌上(那是聋老太太送的,桌腿还缺了个角),摸了摸耳后三颗呈三角排列的浅痣——昨晚王半仙的话还在耳边炸响,“取墨玉,毁双生”,现在来的,该是派出所的李建国吧?
巷口的梧桐树影里,李建国正靠着旧自行车抽烟。他的警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帽檐压得低,看见陈默过来,赶紧把烟屁股踩在脚下,手指在裤腿上蹭了蹭:“陈兄弟,昨晚没睡好吧?”他递过来一支“大生产”卷烟,烟盒皱巴巴的,“我听所里同志说,昨儿夜里有个封建迷信分子闹你们院?”
陈默接过烟,火柴擦出的火星子在清晨的风里晃了晃。他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辛辣涌上来,刚好压下心里的不安:“是王半仙,上次护城河工地那主儿,昨晚来撒符纸,被我赶跑了。”
李建国的脸沉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是幅素描——画着个穿灰道袍的老人,下巴上一颗黑痣,眼睛像两条细缝:“这是王半仙的师父,叫玄机子,终南山来的。昨天王半仙被抓后招了,说他们要找‘双生槐’。”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摸了摸怀里的爷爷笔记——昨晚刚把王半仙的纸条夹进去,上面“毁双生”三个字还渗着墨渍。“双生槐?”他装着不经意,“李哥,那是啥树?”
李建国蹲下来,用指尖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树影:“在终南山子午峪,两棵树缠在一起,像俩孪生兄弟。玄机子说那树底下有‘灵泉’,能‘通阴阳、开时空’。”他抬头,眼神里带着警惕,“还有——王半仙说,他师父要找个‘耳后有三角痣的年轻人’。”
陈默的耳后瞬间发烫。他摸了摸耳后,故意笑:“李哥,我这痣是天生的,爷爷说能避邪。”话音刚落,怀里的墨玉突然跳了一下,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李建国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张介绍信:“组织上允许你去终南山——就说是‘调查封建迷信活动’,我给你开了介绍信,能住公社招待所。”他把信塞进陈默手里,指尖有点抖,“陈兄弟,你可得小心。玄机子去年在子午峪摆过‘引魂阵’,害了三个村民,说是要‘唤醒什么东西’。”
陈默捏着介绍信,纸质糙得硌手。他想起系统昨晚的提示:“双生槐灵泉:时空裂隙关键节点”,现在李建国的话正好对上——原来玄机子要毁的,是连通他穿越时空的节点。“李哥,玄机子还有啥特征?”他追问。
“喜欢戴个八卦玉佩,”李建国想了想,“还有,他身边跟着个穿灰布衫的年轻人,说话尖嗓子,像王半仙那样。”
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王半仙昨晚说“我师父不会放过你”,原来玄机子早就盯上他了——盯上他的墨玉,盯上双生槐,盯上他穿越的秘密。
李建国跨上自行车,脚蹬子转了半圈又停下:“对了,玄机子说‘墨玉出,时空开’——你要是有啥祖传的玉件,可得藏好。”风掀起他的警服下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裤,“我先走了,有事去派出所找我。”
陈默看着李建国的自行车消失在巷口,摸了摸怀里的墨玉。玉身已经热得发烫,系统的光屏突然弹出来,淡蓝色的字闪着光:“任务更新:前往终南山子午峪,守护双生槐灵泉。任务奖励:地仙级权限解锁(时空裂隙修复指南)。”
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陈默抬头望向终南山的方向——天空中飘着一朵云,像双生槐的形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介绍信,又看了看四合院的院门——傻柱在喊他,秦淮茹的粥香飘过来,聋老太太的摇椅还在院门口,铺着她亲手缝的粗布垫。
“陈默!愣着干啥?”傻柱的大嗓门从巷口传来,他扛着块旧木板,脸上沾着锯末,“再不去工厂,废料都被三大爷捡走了!”
陈默应着,把介绍信塞进上衣口袋。他摸了摸耳后的三角痣,又摸了摸怀里的墨玉——终南山的风,应该已经吹到子午峪的双生槐了吧?那里的灵泉,还在流着吗?那里的时空裂隙,还等着他去修复吗?
阳光穿过梧桐树的叶子,在他身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陈默转身往四合院走,脚步比往常沉了些——他知道,这一去,就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是和这个时代的羁绊,做个了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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