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队回到了部落。
带回了铁甲犀那庞大的尸体,也带回了石山冰冷的遗体。
整个部落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当云看到丈夫的尸体时,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如山一般伟岸的男人。
如今却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直到石走到她的身边,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阿母”。
云的身体,才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儿子那张同样悲痛,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脸。
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
“石头……你阿父……他……”
“阿父他……是个英雄。”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她一把抱住儿子,放声痛哭。
石也再也忍不住,抱着阿母,任由泪水肆意地流淌。
部落为石山,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人祖亲自主持,将这位为了部落而牺牲的英雄,安葬在了后山。
葬礼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但对于石和云来说,这个家天塌了。
没有了石山这个顶梁柱,这个家庭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
云因为过度悲伤,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家里没有了食物来源,很快就陷入了断粮的危机。
部落里的族人,都很好心。时常会送来一些食物,接济这对可怜的母子。
人祖也多次派人来慰问,表示部落会负责到底。
但石头都拒绝了。
部落里的每一份食物,都来之不易,都是族人用命换来的。
他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施舍。
阿父临死前说,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
一个战士,就应该用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的家人!
从那天起,十一岁的石,便毅然决然地,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
每天天不亮,就独自一人,带着简陋的武器,进入丛林。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在丛林外围活动。
而是开始深入,去寻找那些更强大,也更有价值的猎物。
每一次狩猎,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受过很多次伤。
有一次,他被一头剑齿虎,在后背上划开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差一点就死在了林子里。
但他硬是凭着一股惊人的毅力,拖着那头剑齿虎的尸体,一步步地,爬回了部落。
当他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家门口时,把云吓得魂都快没了。
云哭着为他处理伤口,用最珍贵的草药,为他敷上。
“石头,咱不去了好不好?”
“阿母不要你打猎了,阿母只要你好好的。”
“没有了你阿父,阿母不能再没有你了!”
石头看着阿母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和一夜之间多出来的白发,心中针扎一样地疼。
他伸出手,擦去阿母脸上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母,没事的,我命大。”
“你放心,我以后会更小心的。”
“阿父不在了,我就是这个家的男人,我得撑起这个家。”
“你得好好养病,等我打来更多的猎物,给你补身子。”
从那以后,石头变得更加的谨慎,也更加的拼命。
不仅要打猎,还要将猎物处理好。
把多余的肉,去和族人交换一些其他的物资,比如草药,比如更坚硬的石料。
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白天,他是丛林中最冷静,最致命的猎手。
晚上,他回到家,还要照顾生病的阿母,为她熬药,喂她吃饭。
石头原本还算稚嫩的脸庞,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迅速地褪去了青涩,变得坚毅而又沧桑。
眼神不再有少年人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冷静。
身上也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是他成长的见证。
部落里的族人,看着这个迅速成长起来的少年,都充满了敬佩和心疼。
他们都说,石山生了个好儿子。
在石头的精心照料下,云的病,渐渐有了好转。
不再整日卧床,开始能下地走动,也能帮着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看着儿子那日益宽阔的肩膀,和那双因为常年拉弓投矛而布满老茧的手。
云心中既是骄傲,又是心疼。
她知道,是儿子用他那还并不算宽阔的肩膀,硬生生地,把这个即将破碎的家,给撑了起来。
日子,仿佛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这个苦难的家庭,开玩笑。
或许是丈夫的离世,对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身体虽然好了,但她的心却病了。
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后山的方向,一坐就是一天。
笑容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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