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安全屋的灯光稳定而冰冷,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无所遁形,却也驱不散沈清辞心头那越积越厚的阴霾。荆棘沙漏与电路走线的融合图案,像一枚冰冷的楔子钉在她的脑海里,暗示着那个“传承”可能进行的危险融合。
陆止安带来的新信息——涉及尖端生物技术、神经科学的窃取案,以及本市诡异的集体精神异常事件——如同拼图上最后几块关键碎片,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这个“传承”的目的,绝非简单的杀戮艺术,他们在追寻某种更宏大、更……超越常理的东西。而她的能力,似乎正是这把钥匙。
“我们需要主动出击。”陆止安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站在安全屋的中央控制台前,调出了城市地图和所有相关案件的数据节点,“被动防御只会让他们不断试探,消耗我们的精力。必须找到他们的一个薄弱点,打乱他们的节奏。”
沈清辞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那些是异常精神事件的发生地、沈墨已知的活动区域、以及圣血堂等关键地点。光点看似杂乱,但隐隐形成了一种……环绕的态势,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而他们正处于网的边缘。
“他们在观察,也在……圈定范围。”沈清辞指着地图上光点相对稀疏的市中心区域,“这里,就像是风暴眼。”
“也可能是陷阱。”陆止安冷静地分析,“故意留下的‘安全区’,引诱我们进去。”他切换了视图,调出了那几起精神异常事件的详细报告,“这些事件的受害者,事后对事发经过记忆极其模糊,只残留强烈的恐惧感。医疗报告提到,他们大脑中处理恐惧和记忆的海马体区域,有短暂的、类似过载的异常活动。”
他看向沈清辞:“这和你描述的那种‘精神冲击’很像。但他们是无差别的,范围性的。而你的能力,是定向的,精准的。”
“他们在测试……范围性的影响?”沈清辞猜测道,随即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或者……是在筛选?筛选出像我一样,能够承受甚至‘共鸣’这种冲击的……‘敏感者’?”
这个推测让安全屋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如果对方的目的之一是寻找更多的“敏感者”,那么近期的事件可能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控制台的一个独立通讯频道发出了非紧急事务的提示音,频率是安全屋内部后勤保障使用的。
负责通讯值守的一名队员接通了频道:“这里是‘仓库’,请讲。”
频道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紧张的中年男声,是负责安全屋外围伪装和物资补给的老王:“喂?小张吗?刚才有个事儿有点怪。有个快递员,送了个小包裹到前面仓库的伪装接待室,说是给‘沈女士’的。单子上只有这个代称,没具体名字和房号。我查了记录,我们今天没有任何预定包裹,而且这个地址是绝对保密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给“沈女士”的包裹?在这个刚刚启用的、最高保密等级的安全屋?
陆止安脸色一沉,立刻走到通讯器前:“老王,我是陆止安。包裹什么样?送包裹的人呢?”
“包裹就是个普通的牛皮纸小盒子,巴掌大,没什么分量。送包裹的是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人,骑个电动车,放下东西说了一句‘指定签收人沈女士’,没等我们细问就急匆匆骑车走了,车牌号被泥糊住了,看不清!我们已经把包裹隔离在接待室了,没敢动!”
“做得对。封锁接待室,任何人不得靠近!我们马上出来!”陆止安切断通讯,眼神锐利如刀,“他们找到这里了。或者说……他们一直就知道这里。”
这才转移过来不到两小时!
沈清辞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对方的速度和渗透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陆止安没有丝毫犹豫,一边通过对讲机调动安全屋内的武装人员做好应急准备,一边对沈清辞说:“你留在这里,绝对不要出去!”说完,他带着两名队员,快步通过安全门,前往地面层的伪装接待室。
沈清辞留在控制室内,心脏狂跳。脑中的嗡鸣声再次变得尖锐起来,但这一次,并非预警,而是……一种奇异的、被锁定的感觉。仿佛那个包裹本身,就是一个散发着特定精神波动的信标,而她,正是它唯一的接收器。
她忍不住走到监控屏幕前,切换到了地面接待室的画面。画面中,那个牛皮纸小盒子被孤零零地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陆止安和队员穿着简易防护服,正小心翼翼地用探测设备对其进行扫描。
“没有金属结构,没有爆炸物成分,没有放射性……内部似乎只有一个……轻质塑料或木制的小物件。”队员汇报着扫描结果。
陆止安示意其他人后退,他自己则戴上更厚的手套,极其缓慢地、小心地拆开了牛皮纸包装。
里面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小纸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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