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咸福宫,敬妃早已在殿外等候,身着浅紫色暗绣兰草纹常服,头戴银质累丝嵌珍珠小钗,神色温和。见沈眉庄到来,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打了招呼,相携走进殿中。
沈眉庄笑着迈步,“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姐姐商量,关乎柔贵人和弘昭。”
进了暖阁,柔贵人正坐在炕边给弘昭绣小鞋,见沈眉庄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玉妃娘娘。”
“免礼。” 沈眉庄走到炕边,看着弘昭熟睡的脸庞,小家伙脸色红润,精神不错,“弘昭近来越发康健了,这都是你和敬妃姐姐照料得好。”
“托娘娘的福。” 柔贵人低声道,眼底带着几分落寞。
敬妃屏退左右,轻声道:“娘娘今日来,可是为了柔贵人牵挂家中之事?”
“正是。” 沈眉庄点头,“柔贵人,你在安家的处境,本宫略知一二。你生母性子软弱,在府中受委屈,你远在宫中,牵挂也是应当。只是你这般郁郁寡欢,不仅伤了自己的身子,也让弘昭跟着受影响,更怕被人趁机利用,挑拨你与敬妃姐姐的关系。”
柔贵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落下泪来:“娘娘……您都知道?臣妾……臣妾实在放心不下母亲和萧姨娘,还有萧姨娘生的弟弟。母亲性子软,那几个姨娘又仗势欺人,她们在府中怕是日子难熬。”
她膝行两步,跪在沈眉庄面前,哽咽道:“娘娘,臣妾斗胆求您一件事!臣妾想恳请娘娘赐一位宫中得力的嬷嬷,随人回江南一趟。家中那些挑拨是非、欺辱母亲的姨娘,除了给父亲生了孩子的,其余的实在该处置一番,该发卖的发卖,也好让母亲和萧姨娘能清净度日。”
沈眉庄连忙扶住她:“你先起来说话,不必行此大礼。”
柔贵人起身,泪水依旧不止:“那位嬷嬷需得懂规矩、有威严,才能镇住家中那些刁奴恶妇。臣妾母亲身边的张嬷嬷虽忠心,却终究是府里的人,底气不足。若能得娘娘赐下的嬷嬷相助,定能稳妥处置家事。往后臣妾母亲也会给嬷嬷养老送终,绝不敢亏待。”
敬妃在一旁点头附和:“柔贵人说得有理,宫中嬷嬷见多识广,又有娘娘的体面在,去江南处置家事,确实比府里的人得力。玉妃妹妹,这事若是可行,也算是了却陵容一桩心事。”
沈眉庄沉吟片刻,眸色温和:“你有这份孝心,本宫自然成全。本宫身边有位嬷嬷,原是宫里的老人,懂规矩、有手段,也忠心可靠,派她去再合适不过。”
她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本宫私下在京城城郊置了一处宅子,不算张扬,却也清净安全。等嬷嬷处置完你家中之事,便护送你的父母亲人来京安置。敬妃姐姐也会吩咐人挑选可靠的宫人、太医,路上照料妥当,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柔贵人闻言,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感激:“娘娘……您竟想得如此周全?臣妾……臣妾无以为报!”
“你能安心在宫中生活,好好照料弘昭,与敬妃姐姐和睦相处,便是对本宫最好的回报。” 沈眉庄温声道,“嬷嬷明日便会启程,你有什么要叮嘱的,可提前写封信让她带去。至于家中那些需处置的姨娘,你只管放心,嬷嬷会按你的意思办,绝不姑息。”
“臣妾谢娘娘恩典!谢敬妃娘娘体恤!” 柔贵人再次屈膝行礼,泪水汹涌而出,却不再是悲戚,而是卸下重担后的释然与感激,“娘娘大恩,臣妾铭记于心,往后定当安分守己,好好照料弘昭,绝不辜负娘娘的厚爱,也会与敬妃娘娘好好相处,绝不让弘昭夹在中间为难。”
“你能安心便好。” 敬妃笑着道,“宅子的用度,咱们二人分摊便是,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家人来京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必拘束。在这后宫,咱们虽无血缘,却因着孩子,也算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柔贵人连连点头,擦干眼泪,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神也亮了许多,那股郁结之气,仿佛消散了大半。
从咸福宫出来,敬妃与沈眉庄并肩走在宫道上,梅花暗香浮动。“娘娘私下置宅接人,倒是周全,既不张扬,又能了却柔贵人的心事。”
“都是为了孩子。” 沈眉庄道,“弘昭身子弱,生母养母和睦,他才能平安长大。往后还要劳烦你多照拂柔贵人,她性子敏感,你多开导开导她,让她在咸福宫安心住下来。”
回到永寿宫,沈眉庄立刻让人叫来嬷嬷,细细叮嘱了去江南的事宜:“你此去一是处置柔贵人家中的不安分姨娘,按她的意思,除了给安老爷生了孩子的,其余挑拨是非、欺辱过她母亲的,尽数发卖;二是护送她的父母亲人来京,路上务必照料妥当,不可出半分差错。”
嬷嬷躬身应道:“奴才遵旨,定不辜负娘娘所托。”
“这是给你的令牌,遇事可凭令牌行事,若有地方官刁难,也能有个照应。” 沈眉庄递过一块玉佩,“柔贵人的家书,你明日启程时一并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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