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一颗不老果。”叶巨微笑着回。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笃定的温和,像秋日午后晒暖的青石板。
“真的?!”李婧桐猛地转过头,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像落进了两簇跳动的光。那光太亮,反而让她呼吸更急了几分,胸脯起伏着,脸颊上被浴室水汽蒸出的、以及刚才情事残余的红晕,此刻更深、更艳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巨大的惊愕和随之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让她忘了呼吸,只是娇.喘着,死死盯着叶巨的嘴唇,仿佛要确认那里面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幻觉。
看着她这么娇艳欲滴、毫无防备的模样,叶巨又想起了刚才……那种被紧紧包裹的、蚀骨般的美妙滋味。一股温热的躁动从小腹窜起,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那份惯有的温和微笑不变分毫,甚至更深了些,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显得无比真诚可靠。
“当然,”他点点头,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明早的天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婧桐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又像是被巨大的礼物砸晕了头,她猛地扑过来,手臂环上叶巨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侧颈,声音带着哽咽的湿意:“谢谢……叶哥,谢谢你……我、我……”她语无伦次,身体却贴得更紧,柔软的曲线毫无保留地传递着热度与依赖。
叶巨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滑的背,掌心感受着她肌肤的微凉和底下奔涌的热血。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摊开在膝头的另一只手上。手指修长干净,指节分明,是一双看起来很能做事,也很有力量的手。只是此刻,指甲边缘修剪得过于整齐,透着一股刻意的、不容差错的味道。他微微收拢手指,又松开。
“好了,”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和一点点无奈,“刚出了汗,别着凉。去披件衣服,我……再想想不老果具体怎么给你用,效果最好。”
这话有效。李婧桐的身体一僵,随即听话地松开他,像只终于得到确认、心满意足的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嗒嗒嗒地跑向衣柜,翻找睡袍。背影纤细,腰肢不盈一握,腿笔直修长,皮肤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
叶巨移开目光,落回面前的矮几。上面摊开着一本皮质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水笔。他经常把握这种微末的时间思考。比如现在,李婧桐翻找衣物的窸窣声,窗外远远传来的、模糊的城市底噪,空气里尚未散尽的甜腻气息,都构成了一个安全的背景板,让他可以沉入自己的思绪。
他拿起笔,笔尖悬在空白页上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皱了一下。不是为不老果的承诺——那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只是在想一个盘旋了很久、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发财前的征兆是什么?
笔尖落下,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一个套着一个,逐渐扩散,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他想到了很多可能性。突然的横财?彩票、遗产、拆迁……太俗,也太依赖运气,像无根的浮萍,他不喜欢。事业突破?大订单、关键奖项、贵人提携……这些是阶梯,是路径,但不是征兆本身。投资成功?股票代码、房价曲线、比特币的涨落……这些是水面上的波纹,他更想看清的是水下推动暗流的力。
都不是。真正的征兆,或许是一种状态。是内心对某种巨大“获得”的强烈渴求成型的那一刻,是目标像锚一样沉入意识深海,然后整个人,从眼神到步伐,从呼吸到念头,都被这根锚链拉动、调整、绷紧的状态。一种蓄势待发、箭在弦上的微妙张力。它不保证成功,但它意味着你已进入“可能成功”的跑道。他想起自己早年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项目,连续四个月睡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每天只靠咖啡和意志力硬撑。最后项目成了,客户那笔丰厚的尾款到账时,他并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疲惫的平静。那笔钱是结果,而征兆,早在四个月前他决定不接其他活、孤注一掷时就已显现。
笔尖停住,圈画完了最后一环。他嘴角向上弯了一下,一个标准的、温和的、带着思考者洞察的微笑。然后,他顺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学会笑所带来的精神状态,以及其中可能蕴含的各种可能性。
笑。这个动作牵扯面部多少块肌肉?能释放什么样的神经递质?它最简单,也最复杂。对外的武器,对内的铠甲。李婧桐刚才的笑,是纯粹的、燃烧的惊喜,像孩子看见糖果山。他自己的笑呢?他回想自己每天要笑多少次。对合作伙伴,是沉稳可靠、值得信赖的笑;对下属,是鼓励提点、宽和包容的笑;对李婧桐这样的女人,是温柔体贴、带点神秘吸引力的笑;甚至独自面对镜子时……不,他几乎不照镜子。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更关注“笑”作为一种工具的效率。
笑能降低对方的警惕,能模糊自己的真实意图,能营造氛围,能促成交易,能……获得很多无形的东西。当然,也有风险。笑得太频繁,可能显得轻浮;笑得不合时宜,可能被看作挑衅或愚蠢;笑成为习惯,甚至可能让自己都忘了真实情绪该是什么模样,让那张笑脸的面具,渐渐与皮肉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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