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汉娜·艾博踉跄地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左眼的剧痛如同有根烧红的铁丝在里面搅动,视野里闪烁的黑斑让她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汤姆·里德尔最后那句关于她“成熟灵魂”的评价,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靠在墙上滑下去时,两个焦急穿着猩红色镶边院袍的身影从走廊的阴影里冲了出来。
是弗雷德和乔治。
他们脸上惯有的轻松和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担忧。
“汉娜!”弗雷德率先开口,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我们看到了!地图上那个名字”。
“嘘——!”汉娜几乎是凭借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竖起食指抵在苍白的唇前,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她的动作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但眼神里的警示却锐利如刀。
她艰难地转动眼球,示意了一下空荡荡但未必绝对安全的走廊,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写下来。”
弗雷德和乔治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
乔治立刻从口袋里(那口袋似乎总能掏出意想不到的东西)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碎片和一小节短短看起来像是被啃过的羽毛笔。
弗雷德接过,就着墙壁做支撑,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然后塞到汉娜手里。
汉娜强忍着左眼的不适和阵阵眩晕,聚焦视线。
羊皮纸上潦草的字迹揭示了一个让她血液几乎再次冻结的事实:
【名字像幽灵,不固定,在二楼盥洗室附近闪烁移动,不像活人。
在你(八楼)写字时,它好像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股比刚才在密室里感受到的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汉娜。
活点地图的魔法是四位劫掠者智慧的结晶,它能显示的是真实有生命的人在城堡内的位置。
而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以这种“非实体”的方式显现,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并非一个真正的灵魂或生命在游荡,而是日记本中那个灵魂碎片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黑魔法。
投射出的一个“印记”或者“感知延伸”!
它甚至能与本体(日记本)产生感应!
这意味着,她自以为隐秘的对话,可能一直在那个“游荡名字”的感知范围内?
或者,至少在她与汤姆意识连接最紧密的时刻,被其察觉了方位?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席卷了她。
她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了伏地魔,哪怕只是他十六岁的魂器。
她以为凭借成年人的心智和先知先觉可以周旋,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可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玩弄时间与命运?规则的反噬让她左眼濒临崩溃。
对抗黑魔王的造物?对方一个无意识的“瞥视”就让她所有的谨慎显得可笑。
她之前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自己先试试看”的想法,在此刻看来,都成了致命的愚蠢。
这盘棋,从她拿到日记本开始,或许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而她直到现在,棋子几乎要被将死,才幡然醒悟。
“必须告诉邓布利多。”她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带着浓重的后悔和急切,“立刻明天一早就去。”
弗雷德和乔治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那只明显不对劲几乎无法完全睁开的左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乔治低声道:“我们陪你一起去。”
汉娜摇了摇头,虚弱但坚决:“不人多目标大我自己去你们,保护好金妮。”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补救措施,提醒他们关注最可能的目标。
回到赫奇帕奇那温暖布满黄色装饰的公共休息室,熟悉的嘈杂和蛋糕的甜香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驱散汉娜内心的冰冷。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钻回了自己的宿舍,将被子蒙过头顶,身体却止不住地因为后怕和脱力而微微颤抖。
那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游荡的墨迹名字和汤姆·里德尔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黑眼睛。
第二天,她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依旧隐隐作痛的左眼,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上完上午的魔咒课和魔法史。
午饭后,她立刻赶往八楼的校长室入口。
“冰镇柠檬汁。”她对着那只丑陋的石像鬼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然而,石像鬼一动不动,甚至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
汉娜的心沉了下去。
她又尝试了几个她知道的可能口令,包括“蟑螂堆”、“滋滋蜜蜂糖”,但石像鬼依旧如同真正的石头。
“邓布利多教授不在城堡,”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麦格教授,她抱着一摞羊皮纸,表情严肃。
“魔法部有紧急事务,他昨天深夜就离开了。”
希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
汉娜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偏偏不在。
接下来的日子,对汉娜来说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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